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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女三传-恶质女·漫天羽 [7]

By Root 309 0
道你一向讨厌我,如果这样能稍稍宣泄你的怒气,你就做吧。”
  “你……”他一窒,无法置信地瞪她。“薛羽纯,你什么意思?”
  “你刚才不也用柔道技巧把我摔上床吧?”她低低地,嗓音细微。“就算瘸了腿,只要你想,确实还是有能力伤我。”
  “我——”
  “随便你要怎么样都行,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不在乎。”
  他瞪视她,无语。
  “但我绝对不会就这样离开的。”她继续,语音坚定。“绝对不会。”
  “你!”他怔然瞪她,无法了解她为何如此坚定。
  为什么她宁愿他打她、骂她也要留下来为他复健?
  为什么她要这样看着他,如此坚定、如此毅然,却又隐隐蕴着一股淡淡哀愁?
  为什么她说得如此平静淡定,他却感受到其间一点点莫名的心酸与惆怅?
  为什么一颗方才还气她、恨她的心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软化了……
  “你打我吧,傲天,打我啊。”
  清脆的嗓音拂过他耳畔,他一颤,忽地放开她,身子一滚,离开她柔软的身躯。“我为什么要打你?”他冷涩地。
  “你不是恨我吗?”
  “就算那样我也不会动手打一个女人!”他恼怒地瞪她,“你当我是什么样的男人了?”
  她同样侧转过清秀容颜,明灿而微微闪着璀光的眸子凝定他,“我不知道。”
  任傲天瞪视她,片刻,蓦地偏转过头,不愿再与她眼神相接。“我不是那种人!”他慢怒地,心跳却莫明其妙地加速。
  “傲天。”她突如其来地轻唤,温柔而低婉地。
  她莫名心悸,这一刻,清楚地意识到躺在身旁的是个散发着淡淡幽香的女体。
  “做什么?”他应道,嗓音有意地粗鲁。
  “你答应我吧,答应我留下来替你复健。”
  他沉默不语。
  “怎么样?”
  “你真的如此坚持?”
  “是的。”她低低地,悠然叹息。
  “那好吧,随便你。”他闷闷地。
  “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随便你!”他粗鲁地拉高语调,“你高兴留下来便留下来,高兴替我复健就替我复健,我认了!”
  “你答应了!”她蓦地直起上半身,惊喜难抑,“真的?”
  他同样用双臂撑起上半身,线条分明的脸庞阴沉地直对她。“可是我要你答应我,一等我双腿能站立行走,就立刻离开这里,永远在我生活里消失!”
  他终于答应复健,但复健后却永远不想再见到她了。
  她凝望他,说不清流过心底那阵像是欣慰又像苦涩的感觉是什么,嘴角,终究还是扬起一抹浅浅微笑,“我答应你。”
  他冷哼一声,“不会太久的,羽纯。”
  “我相信。”她微微颔首,虽然心脏微微抽疼,嘴角依旧浅浅笑着。“只要你下定决心,凭你的毅力一定很快便能重新站起来的,很快。”
  他会很快站起来的,很快便能恢复行走能力。
  到那一天她便会自动离开这里,在他生活里彻底消失。
  那一天……很快就会来临吧?
         ☆        ☆        ☆
  任傲天终于开始进行复健了。
  自从那场登山意外以后,他已将近三个月没有真正的运动过腿部的肌肉。
  那场意外,是他与朋友在攀爬德奥边境的阿尔卑斯山时发生的,因为他的绳索松脱了,为了不拖累朋友,他主动割断了与他们的联系,选择独自落下山崖。
  他没有想过还能苟活的,没料到却有一个经过山谷的当地村人救了他,亲自背负他上医院。
  院方要他告诉他们亲人朋友的联络方式,他却无论如何不肯说,不肯让在台湾的家人以及在英国的未婚妻知道这一切。
  与其让他们知道他瘸了腿、成了个废人,不如他就此不见踪影消失得干干净净。
  于是他一个人躲来这偏僻的德国小镇,除了杰生与新聘的女佣夏绿蒂,不与任何人接触。
  更别说与亲人朋友联络了。
  没想到他的弟弟无情还是透过侦探社帮忙找到了他,接着羽纯还专程从台湾飞来,坚持要替他进行复健。
  替一个已经三个月不曾运动过肌肉的人复健是相当困难的,肌肉这么久不曾真正动过其实已呈现萎缩状态,再加上他的坐骨神经又受损,要动起来便加倍困难。
  但她却极有耐心,亲自为他拟定复健计划,从帮助他戒酒开始,一步一步推展物理治疗疗程,热疗、按摩,待他中肌肉恢复大部分知觉后,才进行简单的复健运动。
  当他终于能开始配合一些最简单的复健运动,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
  这一个月,她日日替他热疗,轻柔而仔细地为他按摩,而他,总是默默看她,默默看她低垂着螓首为他按摩,从大腿开始,沿着静脉一路蜿蜒至脚踝。
  每回按摩,总是超过两个小时。
  但她从不喊累,按摩完毕后,还常常替他双腿覆上毛毯,亲自推他出门沿着风景优美的小镇散步。
  石园的景致的确是相当优美的,青翠叠峦的山披,点缀着毛色灰白的牛羊,道路两旁的屋舍精巧,装饰可爱的庭园显露出小镇人民纯真善良的天性。
  清晨,黄昏,有不一样风情却同样美丽的景致,而绅面的空气总是沁凉舒适。
  在这样清新的空气中,在这样宁馨氛围里,两人会默默地前进。默默地,不发一语,一面让自己沐浴于小镇清新自然的气氛里,一面陷入自身沉思。
  他总想问她究竟想些什么,但终于还是忍住。
  她想什么干他什么事呢?他们不过是两个彼此看对方不顺眼的人,若不是因为他这双可笑而该死的双腿根本不可能凑合在一起。
  要不是无情求她,她怕不会愿意来到这里,跟他耗上几个月时间吧。
  她会来这里替他复健完全是看在无情的面子上……
  “他好像很少打电话给你。”想着,他突如其来一句,嗓音十足阴沉。
  “什么?”她吓一跳,不觉眨了眨眼,一面弯下腰去,脸庞靠向他耳畔,“你在跟我说话吗?”
  “我问你为什么无情很少跟你联络。”他绷着脸,再问一次。
  “哦,他啊。”薛羽纯重新挺直身子,依然缓缓推着轮椅前进。“我想是因为他工作忙吧,而且,大概还没从水蓝给他的打击里恢复过来。”她轻轻说着,唇间逸出悠然叹息。
  水蓝。听闻这个名字,任傲天不禁眉峰一聚。
  她原本该是他的未婚妻的,却在得知他登山意外失踪后,回到台湾住进任家,与无情牵扯出一段扑朔迷离的爱恋。
  当无情找到他并告诉他两人的事时,他原以为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主动解除婚约成全他们。
  没想到水蓝原来是为了报复才接近他、接近任家,结果不但让任家为了她分崩离析,甚至还重重伤了一向最冷静温文的无情。
  她伤了无情,若让他再遇见她,绝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傲天,”她忽地开口,幽幽柔柔的嗓音在他头顶扬起,“你爱水蓝吗?”
  “不爱。”他干脆地。
  她似乎有些为他干脆的回应震惊,犹豫了半晌才低低一句,“那你为什么在英国与她订婚?”
  “为什么不行?”
  “你……不是那种可以不为爱结婚的男人啊。”
  “你又知道我是哪一种男人了。”他冷哼。
  她默然。
  “那你呢?”
  “我?”
  “两年前,我离开台湾前,你不是与无情订了婚吗?为什么后来忽然取消了?”
  “啊,那个……”
  任傲天听出她嗓音微微发颤,“你跟无情难道不相爱吗?为什么订了婚又取消婚约?结果无情居然还爱上水蓝!”他一面流利地逼问着,一面感觉心底逐渐泛起一股奇异的冷涩。
  “那你呢?两年前为什么忽然离开台湾?你……不是爱着羽洁吗?”
  他闻言,心脏蓦地一阵拉址,眉峰跟着阴。“羽洁爱的人不是我。”
  “她爱无情?”
  “不错。”
  “可是无情不爱她啊。”
  “那没有差别。”他阴沉地,“总之她爱的人不是我。”
  她沉默良久,“所以你便不交代一声,匆匆离开台湾,甚至还跟水蓝订了婚。这一切……只为了强迫自己忘了羽洁?”
  他一窒,默然不语,心头流过的复杂感觉是难以开口言喻的。
  “你原来那么深爱她。”她细细地,嗓音像最轻微的风,短暂地拂过人的脸便消逸无踪。
  他莫名想蹙眉,“你不也深爱无情?”
  “我跟无情之间的感情不能用爱来形容。”
  “哦?”
  “他对我而言十分重要,但我们并不相爱。”
  “你是说你们彼此是对方十分重要的人,但却不相爱。”
  “嗯。”
  “那是什么?”他无端愠怒。
  “是……最好的朋友吧。”
  “鬼扯!”
  她轻轻叹息,“是真的。”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坦然承认?”他忽地转过轮椅,怒视她的黑眸燃着两簇火苗。“自从无情回台湾,跟你进了同一所大学,成了你社团学弟时,你们俩感情不就特别好?你们兴趣相似,谈得来,又该死的关心对方,这样还不算爱?既然不爱又为什么要跟对方订婚?”
  “你不了解,傲天。”她别过头,仿佛不愿面对他激动的眸子。“你不了解。”
  他瞪着她忽然刷白的清丽容颜,“我是不了解。我不了解你明明就该死的在乎他,却还要拼命装一副酷样!”
  “我没有——”
  “没有吗?否则为什么无情求你一声,你就甘愿为他飞来这里,为我这个你一向最讨厌的男人进行复健?”
  “我……”她蓦地回过头,丽颜一阵白一阵红,深幽的黑眸闪着难以参透的辉芒。
  她定定凝望着他,定定地,星眸逐渐笼上某种类似哀伤的薄薄水烟
  他怔然,为那样奇特的眼神感到心悸。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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