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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 [2]

By Root 642 0
就是这么来的,明白了吗?"

  我傻傻的点着头。

  毫无先兆的,老人把我拎起来放到泥滩上。

  "你是个有趣的小家伙,"他说:"这儿可没有那么多精灵,不过你也不能待在我船上,我要出海了。"

  "你要去捕鱼?"我困惑的问道:"在风暴中?每个人都停在港里。"我指着海面:"而且再过几个小时天就要黑了。"

  "大雨後的鱼爱上钩儿,"六指福斯克答到:"而且,"他神秘的说:"我不一定非要捕鱼,我的时间也快用光了。"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不关心是真是假。我只想别被粗脖子看见,这可不象说的那么简单。"带上我吧,"我显出一副主动的样子:"即使你马上去血海,回来时天也肯定全黑了,我可能夜视,带上我可不吃亏。"

  老人笑道:"在血海里我可不用帮忙,没你的时候我就在这里打鱼了。"

  在精灵里,我虽然只是个青春期的问题少年,也有六十二岁了,六指福斯克顶多比我大十五岁,我要另外找路说服他带上我了。

  "如果你打了那么久的鱼,"我尽量显得很诚实:"你可不会显得这么年轻。"不象其他精灵,我不到饭熟是不揭锅盖的:"但如果你有你说的那样老的话,福斯克先生,我将荣幸地为你划船并只收取捕获量的十分之一作为报酬。"

  "你很聪明,精灵,"老人显得有些看得起我了。

  "请叫我杜德尔。"

  "很好,杜德尔。虽然你的建议不值一提,而且黑夜里有你在估计我也合不上眼了,但如果你真是想同我去的话,你要知道我这次要抓的可是血海之怪。"

  我不小心笑出了声儿来。

  "那你就属于那些认为它不存在的人喽?"他平静地说。

  "我也听过那些故事,"我承认:"但那只是故事,这谁都知道,连坎德人都知道。"

  "好了!"老人显得很顽固:"我就是要去抓红海之怪。你还要一起来吗?"

  我的目的可是逃跑呀。于是我从新调整了舌头的状态:"是的,我还是要去。"

  他还没开口,我已经在向浪谷里推他那可怜的小渔船了。

  突然,他喊道:"杜德尔?"

  "什么?"

  "你只能得到百分之二,不还价。"

  我窃笑着,要去打鱼啦!

  在海岸线离开视线之后我开始划桨。情况发展得很不顺利, 海洋还在暴风中震荡。小船在海浪间上上下下,弄得我很不舒服。六指儿可能看到我快不行了,但交易就是交易,他也没让我停下来,只是在哪儿说:"别担心,到了黄昏水就静了,事情总是这样的。"

  他是对的,太阳落山时,无数的红色光带在平静的水偏上迸发、舞动。大海寻到了平静,也分了一点儿给我的胃。再没什么令人沮丧的了。

  我忽然发现六指儿没下钓线。"你要是不下钓线的话,这次出海除了冻成一根儿棍儿以外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这你该管吗?"老人咆哮道:"我是老讨海了,怪物不在这儿。"

  我的胃又不平静了,急需大海再提供点儿生鱼。"要是我用你的渔线钓上点儿什么,你不会在意把?有收获的话我可是只有百分之二呀。"

  "随你便,"他耸耸肩,粗声说道:"把桨给我。"看起来他正注意着远方收束的霞光。

  渔线被抛进水里,在船尾拖曳,我们逐渐进入深海。我闭上眼睛,享受着老人划船时平缓的节拍。只有在看着别人划船的时候,你才能享受到其中深沉的优美,再想到晚饭几乎已在船尾准备好了,这世界顿时就美妙起来。我是很有上进心的,此时,我的脑海里就出现了一副新的情景:我拥有了一个捕鱼船队,几十个老讨海每天驾着它们捕回大量的鱼,然后我就慷慨的分给他们捕获的百分之十,不,百分之二。我微笑着叹了口气以表达我的满足感。血海船队的首领——杜德尔,我将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其他的精灵都会嫉妒我。他们会后悔将我粗暴地赶出家园,只是因为我年轻而引起的一时冲动,就逼我一个人去闯世界,弄得我生不如死。当他们需要我的鱼,我的钱,我的力量和影响……他们只能来到我面前,谦恭的向我讨好:"杜德尔·巴斯拉尔特,原谅我们吧,回家吧。"我就会大笑着告诉他们……

  "嗷!"渔线差点儿从我手中蹦出去,我急忙抓紧渔线,睁开眼睛,美梦是完了,不过晚餐就要开始了。

  "你好像抓住大家伙了,"老人看我向上拽着渔线。

  "我说过你是不会吃亏的,"我边说边耸着鼻子:"这鱼能卖大钱,别忘了我的百分之二。"

  "忘不了。"

  我一把一把将猎物捣上来时,一直没把该得多少钱算清楚,不过东西出水后就很清楚了——那是个死人。

  "我一点儿也不奇怪,"六指儿帮我把那个淹死的海员拖到船舷上。

  "不奇怪!?你每天钓上几个死人?"

  他那给时间刻了很多道儿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有个老故事,讲的是这里的每个风暴都代表有一艘船被吞进了血海中心的大漩涡里。"

  我打了个冷战,记起了在我流浪的旅途中见过的无数肆虐于浪尖上的风暴。"我们的打鱼远征就这样结束实在是很可惜,"想到我们就载着这样一个死沉的尸体回到岸边,我感到有些难过。

  "别傻了。"老人割断了渔线,让尸首重新落回到水里。

  "你在干什么?"我惊诧万分。

  "在水里生,在水里死"老人还是那副死面孔:"再说,这里有一条鱼我已经追了一辈子了。也许今夜我们就能见面了。"

  就在尸体漂走的时候,我看见了老讨海心中的绝望。他累了,知道自己再没多少机会能捉住他那传说的血海之怪。

  尸体在他背后慢慢下沉时,六指没回头看过一眼。

  改由我开始划桨後不久,船只的残骸就一片片飘来。碎木片在海上到处都是,我还看见了一节船首,上面写着:THE PERECHON。转眼间它就消失了。

  这是艘大船吗?死了很多人吗?我永远也不会知道。那只是一只再也看不到岸的船,一群再也见不到阳光的人,一些永远也回不到家的灵魂……就象我一样。

  每一天我都离家更远一点。我坐在一条小船上,远离大陆,在这死亡之夜驶向血海的黑暗。更糟糕的事,我旁边还有个老疯子一心想着去捉个幻想中的怪物。我并不是生来就这倒霉,但跟着六指儿恐怕是难免要出事的。一边划船,我问道:"血海之怪长的什么样?"

  "不知道,"老人答道:"没人在见过它以后还活着。"

  "那你怎么知道它在这儿?"我笑得有点儿傻。(只是样子傻,而不是笑得太厉害,变傻了——杜德尔注)

  "它就在这儿,"他坚持道:"我肯定它在这儿。虽然没人真正见过,好几百个故事里都提到了巨大的血海之怪。"他不再看我,而是盯着水面:"有的说它大过一支上千艘渔船的船队,也有的说那大过千船舰队的根本不是它的身体,只是它的牙齿或爪子,但没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个人声称在镜子里见过它一眼,他说那东西脸上遍布鳞片,鲜血四溢,还不断流出黑色的脓汁。不论它是个什么,我也要捉住它!"

  "为什么?"

  他的眼光变得锐利,声音中传来粗重的气息。但惹他生气的不是我,而是他的猎物:"它杀死了我的父亲,也杀死了他的父亲,还有我唯一的兄弟,我的儿子们,侄子们——我们这些渔夫,都因为它而葬身在这血海之底。最后,我的妻子也……算了,反正就只剩我一个人,没有家人,没有伙伴。一个心中除了复仇以外空无一物的老人。"他的双眼向天空喷着火光:"我一定要复仇!"它向黑暗中吼叫:"我发誓!"

  如果六指儿再这样吼下去,他就要把鱼都吓跑了,他已经快把我吓跑了。不过当他递给我一块麦饼时,我马上就原谅了他。看见我竟能如此快的吃完一块麦饼,老人就又从包里拿出一块果子饼给我。"你为什么不吃?"我连忙掩饰对主人的失礼(也希望他别再想那怪物了)。

  "我已经没有你那种胃口了,"他叹了口气:"近来我出海时只能吃掉我所带食物的一半,另一半常常被我仍进海里喂鱼。不能总是索取,而不回赠点儿什么。鱼长得好,渔夫也好过。"

  这想法不错,但眼下我希望他不要把食物乱扔,当然我嘴里除外。

  他一定会读心术,只拿了一块甜蛋糕,就把袋子抛给我:"想吃什么就吃吧。"

  我就把除了袋子以外的东西都吃了。

  我吃完东西时已是月上中天了,老人也终于把钓线抛进水里。

  我们感受着海浪的上下摇曳,谁也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还有多长时间老人会疲劳放弃,也不知道回到岸上后要干些什么。去另一个城市,找另一个面包师碰碰运气?但我希望生命中能有些比面包渣更重要的东西。我无休止的渴望着……经历。那就我为什么会偷精灵首领的小盒。我本以为那盒子里有秘密的咒文,会给予我智慧与力量。实际上它只给了我悲伤。家乡因为我的偷窃而将我驱逐,我变成了一个黯精灵,一个背叛者。哪里将是我的归宿?

  夜色里的小船摇动着我的思绪,我喜欢这样的大海——在这里时间好像也变得无边无际。老人注视着他的钓绳,我则注视着我的梦。突然,水中溅起一片浪花。

  "有东西!"六指喊道。

  钓线绷紧,船头前倾。一定有什么在咬着钩向下疾冲。

  不会是血海之怪吧……

  老人熟练的稍稍放松钓线,在猎物上浮时又将钓线拼命拉紧,耐心地、一点点地把它拽了上来。不过我还是看出六指已经脱力了,不管钓线那头是什么,它的力量都足以让它经得起任何恶战。

  六指终于挺住了,当那生物破水而出时,我看着他在月光中投下的巨大阴影,惊呼道:"好大呀!"

  老人只是更加愤怒,因为这并不是他想要的。最后他还是钓起了那条鱼,我帮忙用网把它捞上来。我把它扔进船底,发现它是拜拉——一种稀有、易怒的鱼。这种鱼我只听说过,但没见过,因为渔夫们逮着它们後总是把它们又扔回海里,拜拉鱼难吃极了,没有人会买它们。杀死它们只能带来坏运气——它们是少有的几种能和陆地生物交流的鱼。这条鱼肆无忌惮地叫嚷着:"钩子太难受!拿走从我嘴里!"我马上跪下来小心地启出钩子。

  "谢谢,"鱼说:"介意把我放回水里吗?"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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