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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爱的是你,不是北京 [1]

By Root 506 0
一个有钱的人,到哪儿都不用怕。”
  他叹一口气说:“可惜我不像你这样有信心。”
  “你也得有。”她在他身边坐下,“你的基础很扎实的,你所需要的是找到一个契合点,一个社会与你的个性之间的契合点,只要抓住这个点,就既能自如地发挥你的才华,又能为社会广泛接受。你懂我的意思吗?”
  “就是知已知彼的意思吗?唉,我不如你,聪明,机灵。而且,这个契合点哪有这么容易找的?”
  “现在还早,你也不用急。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进去,先进去,了解形势,再图进取。对吗?就是毛主席的什么战略战术来着……叫做……嘿忘了。”
  “不用去用什么战略战术,你天生就是军事家。”他由衷感叹,“一个女孩儿,竟能这样胸怀大志,智慧不凡,我是自愧不如呀。我非常非常相信你,你会很快如愿以偿。”
  “我也非常非常相信你会很快成功。”
  “为什么?不可能吧?”
  “怎么会不可能。你想,你有我这样的人在身边啊。”
  “这倒也是。”他连连点头。
  她又笑起来,说:“别口头上称是,心里暗暗笑话我。”
  “不会不会。”他说。
  聊了一阵,便出门去逛校园。北大是最有名的名校,人在这儿,不逛不象话,以后也无法向人交待。校园里人来人往,既不能说热闹,也不能说冷清,恰到好处。大道两边树木葱郁,落叶飘飘,树的周围趴满自行车,车身上的镀铬在树枝摇曳时露出的夕阳余光中耀眼闪烁。篮球场上有人在打篮球,不规范地、三三两两地任意拍球、投篮。有些小树林中设有石桌石凳,许多戴眼镜和不戴眼镜的学生在那儿看书、谈天。偶尔有成双结对的学生恋人从身旁经过,聊聊我我地说着话。他听说过北大有一处景点,被学生取名为“一塌糊涂”,便拉杨妮去看。未名湖水波荡漾,远处一座塔的影子在水中起伏,在它们的不远处,就是北大图书馆。他把“一塔湖图”说给杨妮听,杨妮又咯咯笑个不停,连声说:
  “有想象力有想象力,都快和我差不多了。”
  逛了大半天,直至黄昏,校园里的人一下子多起来,从各个方向涌出,走向几个集中的地方,他们猜是食堂。立时感觉自己也可以吃一点了,于是两人就跟着人流出发,走了一、两个食堂,最后找到一个可以不打卡只收钱的研究生食堂,点了茄子肉丝、炒绿豆芽,要了两碗饭,随便吃了点。便出来找电话打。只有磁卡电话,他们没有磁卡,只好拦住学生问哪里有可以不用磁卡的电话,学生告诉他们说13号楼。他们找13号楼。北大很大,地儿不好找,又化很长一段时间,终于找到,果然有电话可打。于是给那寿大叔打。这次运气不错,寿大叔在。声音沙哑,说话口气懒洋洋的,好象不情愿把房子租出去似的。他跟他约好明天去看房子,他说明天在家等着,又问他姓什么却不等他回答就搁了电话。
  回到招待所,先到杨妮房间,居然没有别人住进来,他心中暗喜,下腹开始蠢蠢欲动,一个劲儿只想着杨妮动人的身体,她在说什么和做什么竟都不觉得了。出发前曾想和她睡觉,被她正面拒绝,说她的第一次得有意义才行。是第一次吗,不可能吧,他暗暗怀疑,可嘴上只说怎么才有意义,她说到了北京以后。
  “今天可以一起睡了吧?”他半开玩笑似地直接了当地说。
  “当然可以。”她回答得这么干脆,反使他不敢相信。不过按她的脾气,却又可以相信。况且,实际上他们已经在一起睡过了,只不过是没有做过爱而已。最亲密的一次充其量也只是互相搂在一起抚摸。
  时间还早,他们打开电视来看。正是七点多些,大多是新闻联播,有一个文艺台在放一个交响乐队演奏交响乐,他听出是柴可夫斯基的《睡美人》,便闭着眼睛欣赏。可才欣赏片刻,杨妮却把它换了个频道,屏幕上露出新闻播音员庄重的脸。他上去干脆把它关了,回身一把搂过杨妮。
  “现在不行,当心来查房。”杨妮脱身出去,又拧开收音机,里面一个男歌星在吼着“我们的大黄河呀,好大的一条河;我们的大长江呀,好大的一条江”,在他吼到“我们的大长城呀”的时候,他们一齐低吼“好大的一条绳”,然后嗬嗬大笑,杨妮一直笑得弯腰蹲到地上。他一把把她拉起,趁势狠狠地吻住她,直把她吻得气喘吁吁。直到服务员进来他们才松手。服务员是个人高马大的中年女人,她警惕地看了看他们,说:
  “晚上各自睡各自的房间。”
  他们看着她一本正经地点头。中年阿姨放下两壶热水便出去了。
  “今天晚上恐怕不成了,你还是乖乖回自己的房间去吧。实在憋不住就想着我自娱自乐好了。”
  “允许我想你的裸体?”
  “允许,你尽管想好了,高潮的时候也可以喊我的名字。不过,不允许你跟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乱来,也不允许当着那人的面喊我的名字,我又不是大众情人。”
  “你很快就会成为大众情人的。”
  “那倒也是。没办法,有一得必有一失,只希望到时候天下男人们别把我撕成碎片。”
  这样的对话使他想起村上春树与他的绿子和直子,继而他又想起此次双双流浪的行为颇似《在路上》的凯鲁亚克和马尔扎克笔下的拉斯蒂涅。他感到外力对杨妮、对自己的深刻影响,深感自己的年轻、脆弱与渺小。当然,对此他已经习惯了,因而也不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聊了一通,两人都觉得有些累,火车上虽然睡的时间不少,毕竟不那么安稳。于是就相互抱了抱便分头早早睡下。   
  第二天起来洗漱过吃过大饼油条,就拿了地图细查,查到正蓝旗竟在极其遥远的北郊,香山公园附近。杨妮大叫不行,说呆在那儿还不如呆在老家呢,那千里迢迢来北京干什么?于是爽快地决定不去看房了,再另寻机会。
  “真要不行,豁出去租个套房算了。”杨妮说。
  “这样的话我们得拼命去挣钱了。”
  “那就去挣嘛。我去歌厅唱歌,你去街头画肖像。对了,你得上街头!不是吗?你得交一些朋友,得有朋友,否则怎么办?你都不知道怎么跟画家们交流。”
  “交流得有作品呀。”
  “可是要有受欢迎的作品又非得先交上这儿的朋友不可。只有通过朋友,你才会知道自己应该画什么样的画,不是吗?你现在一个人闭门造车,到时候画出来的画没人看,那岂不是徒劳无功。你又不是那种画什么都有人接受的大家。对你来说,是你要去适应社会的趣味,而不是社会来适应你的趣味。当然,我也一样。”她嘟嘟嘴耸耸肩。
  “这我知道。”他说。
  “我赶快去认识那个叫什么安雯的,你也找机会认识这儿画家圈子里的人。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投靠,由别人带我们成功,而不是盲目地一个人乱爬。”
  “那今天我们做什么?”
  “其实朋友有了,房子也会有的。我们盲目地问来问去,也找不到房子。我看还是先去认识人。我去找那个安雯,你嘛,嗯,怎么去认识他们呢?美术学院、美术馆……对了,你可以先去中国美术馆,不,我们一起去好了。快拿出报纸来看看,这几天哪儿有什么展览,如果有青年画家或先锋派画家的展出,我们马上过去,找那个人,装做是崇拜者,去认识他。然后告诉他你也是个画家,请求他的帮助。”
  “行。行李就放在这儿,说不定今晚还得住。我们先一起去找画家吧。”
  行李不用随身带,他感到轻松极了。两人打了辆红色夏利出租车,说到中国美术馆。车上,杨妮一个劲地同司机攀谈。北京的司机大都热情,很喜欢同乘客谈话。这个司机是个胖胖的小伙子,皮肤黑黑的,头发短短的,一口京腔很是纯正。
  “北京真大呀。”杨妮说。
  “你们是南方来的?”司机说。
  “哟,师傅真是有眼光,一眼中的。”杨妮说。
  “而且刚来。”司机有些得意,微笑着注视前方。
  “呀,越发神了!”杨妮拍手大叫。他转头看看她,她对他眨眨眼。
  “搞艺术的。这会有没有说错?”
  “没错。我们是搞画画的。喂师傅,我们正在找房子呢,您说我们该到哪儿去租房子好?”杨妮像个熟人似地。
  “画画的嘛,那最好还是跟画画的住在一起,彼此有个照应。”司机说。
  “就是。可我们不知道画画的都住在哪儿。”
  “这我知道。外地来的画画的住圆明园一带的居多,我常常载一些人到那儿。”
  “那你知道哪儿有房子租喽?”
  “当然知道,我哪儿不知道。”
  “唉,我们苦于不知道哪儿有房出租,这几天正怕要露宿街头呢!”
  “急着用?这早说不就得了,我有一哥们就是吃瓦片的。”
  “吃瓦片?”
  “吃瓦片就是出租房子。得,我给你们留下他的呼机号码,你们自己找他。他有房出租。”
  “可是我们想住在圆明园那儿呀。”
  “告诉你实话,他是干中介的,信息有的是,你们只要说是我介绍的,他不收你们中介费。”
  “既然这样,你直接带我们去得了,现在就去,好吗?”
  “现在就去?真这么急呀。”
  杨妮使劲点头。司机把车一个转弯,便朝另一方向跑去。杨妮乐得直冲他做鬼脸。
  不用多说,房子的事很快敲定。圆明园那边就是有空房,人们没发现是因为他们没有线索。有了线索事情就不一样了。他们找了两间并排的小屋,一人一间。这是一排小屋中的其中两间。他们这才发现村里面这样一排排的小屋其实有许许多多,是这一带的农民专门造了出租的。这样的小屋,一般每间只有六平米左右,极小极小,几乎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小,自然房租也便宜,一间每月也就300元人民币,若加上水电等等费用,每月一间400元也差不多了。他们两间,共800。
  “才第二天就敲定了,看来我们会很顺。”从北大招待所拿出箱子,雇三轮车拉来,铺好床,他高兴得在床上蹦跳。
  “以后的路长着哩,你别太高兴了。我记得每当我过分高兴的时候,总有不好的事情意外发生。当然这是以前,学生时代。比如期末考试,第一课考得很顺,就得意不得了,结果呢?从第二课开始就坏了。还比如……总之我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杨妮说。不过她看上去也很高兴。
  “今天晚上你可得实践诺言了。”他提醒她。
  “什么诺言?”却不料她竟这么说,叫他一愣。
  “就是这个。”他扑过去搂住她,在她脸上吻了一口说。她微微一笑,说: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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