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禛 [92]
。可这会子，窗外都已漆黑；再不回去，难说四哥会否生怒……
想着，十三阿哥率先起身，伸手拉过弘晖蹙眉说道，“再不回府，四哥该怪弟弟玩心太大了。明儿个还得早起，走吧？”
“娘？”抿嘴儿在十三叔扶持下跳了地，回首却见温紫动也不动、竟渐渐失了笑颜，弘晖不由眨了眨眼，甩开胤祥的手拽了拽她，悄声说道，“娘？还是不想回府吗？”
“不想。”轻轻垂下头，将弘晖的小手握得紧紧的；温紫咬紧唇别过脸，却在目光望向楼下的街景时，有些震惊地瞪大了眼，缓缓起身诧异道，“晖儿，来瞧瞧。那……那个人，是你阿玛么？”
不待弘晖一脸欣喜奔去栏边，一闪而过的身影就已冲着楼下正门快速踱来；温紫微微一愣，竟毫无缘由一阵心惊，忙蹲身抱住弘晖悄声说道，“别喊……我现在，不想见着他。”
连月来，重复着对自个儿说，胤禛对自己仍是未变；可谁又知道，每晚在与他睡下后，悄悄注视着他的那双眼睛里，又充满了多少失望与酸涩。他的诺，一个又一个成为水中月影；娶了年氏与她圆房，因自己的无知满目鄙夷，他甚至还说……以后还会有更多女子要同年氏一般，被娶进府，与他成亲……所有这些，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她的心，压得她无法喘息。可她，又舍不得……舍不得就那么离开，寻着一个又一个借口，想自个儿能够多陪他，哪怕一日……
如今，连对月哥哥的照顾都已兑现；她是不是，真的该走了？见过他最后一面，就该走了？本想熬到他已休歇的时辰，就在今日离去。只是临走前，她还想悄悄看一眼他的睡容，悄悄记下他睡梦中拥揽着自己时、那熟悉的温暖感觉……
“四哥？！”早在湘儿出言问询时，十三阿哥还有丝不解，片刻内见到厅门大开，倏地闪入一个人影，这胤祥不由一怔，跟着，立时起身低声唤道，“弟弟正准备带嫂嫂和侄儿回府。”
“明儿不需交课业了？”甚为不满低嗔一句，但见胤祥眸中有着一丝欲言又止的踌躇，四阿哥眉心一簇，蹲身抱起几步入怀的弘晖晃了晃，交给他淡淡嘱咐道，“高福在下头等着。你与晖儿共乘一轿，回府早些睡。明儿四哥再跟你说话。”
半柱香
抿紧了唇轻轻起身，温紫凝视着那缓缓朝自个儿伸出的右臂，不自觉前趋两步却又讪讪止住，别过脸静静立在了一旁。
“先回府。”缩成一团的心，直到亲眼见着温紫尚在才可稍有松缓。此时此刻，饶四阿哥仍是又怒又惊，却也连发火都几乎忘却，只轻轻踱步上前，将身躯微颤的她紧紧拥在怀中，低低劝慰道，“时辰不早了，回府伴爷睡下，好么？”
温暖的拥抱，让心下那丝不舍越来越浓；温紫紧闭着不愿泄露心底眷恋的双目，只倔强地咬了咬牙，下一刻，就已不受控的止住挣扎，软软倚在那宽厚的胸前，轻轻点了点头。没有争执的时候，没有第三个人在场的时候，这份缠绵与恩爱，仍是让她如此难舍……
远远望着酒楼灯笼下相偕而出的两个身影，一个身型削瘦的男子睁大了眼，跟着，皱紧了眉转首同身侧一副百姓打扮的男人悄声禀道，“年大人，小人确定，这个女子，绝对不是小人的妹妹。不只年纪，那容貌，简直天差地别！”
大轿在府前停下，四阿哥深吸一口气翘了翘唇角，才将手臂些微放松，揽起温紫的腰肢轻声说道，“着人给你备了许多好吃的，还有青丝绣坊新送来的衣饰。夜里，爷陪你好好开怀一番。”
不明所以，却又因这陌生且熟悉的温柔逐渐沉沦；温紫缓缓抬眼努了努唇，便轻叹一口气抚上四阿哥绕在腰肢的双臂，悄声应道，“四爷，我不饿。即已回府，湘儿不敢越矩，您先下轿。”
可那双臂，就似被紧紧吸在了身上；不待温紫再度狐疑地张口，四阿哥已紧揽着她踱去了轿门，将那帘帐一掀，在府上早已等候许久的女眷注视下率先着地，跟着，竟旁若无人般抱起她满面笑意大跨步踱着说道，“下回再不放你出府，一出门就乐得不愿回来了？”
“……”早已习惯在人前与他保持距离，此番眼见福晋们个个目瞪口呆，温紫双眸一张就要跳地，却又因那姿势不得不紧紧揽着四阿哥的脖颈，喘息着轻声嗔道，“四爷，你不怕福晋们不满？”
“不怕。”远远的前方，是小弘晖在奴才引领下，依旧捂着小嘴偷笑的频频回首；四阿哥渐觉轻松地放缓了步伐，缓缓垂头看着臂中竟有些羞赧的人儿，低低笑道，“爷就是宠你，管旁人如何作想。”
“可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伏在四阿哥颈窝，瞟了眼身后神色各异的众女眷，温紫有丝恍然地低应一句，却在目光扫至年氏那几乎喷火的双眸时，心头一酸，越紧地箍住了四阿哥的脖子，讪讪嗫嚅道，“是不是过几日，又要娶旁人了？所以，才对我好？”
“温紫……”充满怀疑与问询的低语，直让四阿哥唇角的笑意骤然消散，俯首看着那清亮的眸子，他不由挤了挤眉，勉强笑道，“爷今儿有许多话同你说，不急。”
看来是真的，又要娶亲了……轻轻笑了笑，温紫只将那下巴旁的脸颊蹭了蹭，便乖乖伏在他的颈窝，再不吱声。往后，就算四阿哥会娶比皇上还多的女子，她也不会再痛了。只要她有晖儿在身边，有那曾经的恩爱缠绵，甚至还有此时此刻怀抱中的温暖，就够了……
“主子，都备好了。”
“嗯。你们去院门候着吧。将爷方才交代下的事办妥。”
一路不再言语，就算听得高福的话语，温紫也再未开过口，直待被四阿哥轻轻放去床际，她才轻轻拿帕子为他拭着额角，垂眼温柔地笑道，“是不是我又重了？瞧你累的……”
“腹中怀着爷的儿子，怎会不重？”俯首在温紫额际印上一吻，思忖许久的四阿哥将那双柔荑重新握在掌中，凝视着温紫刻意躲开的双目淡淡笑道，“如何？今儿在外头，有乐子么？居然得爷亲自相迎才肯回府？”
“嗯……”敷衍应过，却觉有丝无法呼吸，温紫按部就班为四阿哥解着衣衫，翘起唇轻声笑道，“只是想带晖儿再尝尝街上的膳食。四爷，日后不管你会娶几门亲，温紫都不会再哭的。”
“真的？那倒合了爷的心愿。”淡淡应过，却见温紫真的连头也不抬，四阿哥不禁有丝无奈地眯了眯眼，倏地俯身将她压在床际，啄着唇喃声笑道，“今儿个爷就要再娶，你瞧。”
顺着轻蹭着的脸颊别过头，喜服刺目的正红登时让温紫心头一痛，轻轻闭上眼苦笑道，“那又为何去寻我呢？就不能待我走了……”
未完的低语，在四阿哥陡然狂热的亲吻中，含糊而又凄楚；转瞬袭上眼眶的温热，直让温紫的心口抽成一团，攥紧了四阿哥背脊的衣衫，摁着他、拥着他，狠狠咬着送入齿间的舌。
自个儿明明说过，再也不问、再也不介怀，可为何此时，刺心的痛，让她连睁开双目都极为吃力……
腰襟儿的暗扣，在拥吻中被一颗颗解下，可随后而来的，并非是四阿哥热情的挺入，反而，是一种软软的、柔若丝绸般的触感。
“爷为你更衣。”对视上温紫泪光盈盈的双目，四阿哥心疼地皱了皱眉，便强扯着唇角轻声笑道，“来，袖子。”
循着那有力的臂膀直起腰身，温紫垂首看向只在新婚当晚才批过的红装，吸着鼻子疑惑的悄声问道，“这是……做什么？”
抿唇笑着不做回应，直待温紫听话地在自个儿蹩足伺候下着了红装，四阿哥才低舒一口气点点头，三两下除去周身衣饰、裹上喜服轻轻托起了她的下巴，“还记得成婚当晚么？你受了那许多苦，我也苦等七年……那一晚，是爷最开怀的时候。”
“记得。”毫无头绪，却也在这温柔的低语中渐渐翘起了唇角；温紫垂首轻揽着四阿哥的腰，将脑袋缓缓依去他的胸前，蹭着、磨着悄声应道，“那时，也是温紫最开怀的时候……即便过上千年，我也……不会忘却……”
心疼与懊悔，在胸腔内一遍遍翻腾，四阿哥伸手摩挲着温紫刻意躲闪的面颊，压抑的轻声问道，“那为何……你还舍得离开爷？我以为你再不会生出离去之心，可你……你曾说过，无法返回妖界，那你还想带着晖儿去哪儿？竟跟那尹家小儿说，日后再不会在京城出现。你让爷，很失望。”
“失望？”甚至无法理会缘何四阿哥忽出此言，因这些微不满的问话苦笑着咧开了嘴，温紫只越发紧拥着他，喃声笑道，“走与不走，对你来说还重要吗？我无知、不懂事、顽固、恃宠而骄……没有嫡福晋知书达理，也没有年姑娘，不，年侧福晋那般可为你的朝事解忧……我甚至，”说着，她却有丝倦怠地瞥了眼腹部，淡淡继续道，“我甚至，连想为你诞下所有子嗣，都要让你等上数年……”
“你还在生爷的气？”充满自责的低语，皆是因昔日自己那昏了头的混账话；四阿哥深吸一口气将温紫抱至膝间，垂首强行迫她同自个儿对视着低低说道，“我跟你认过错了，你难道忘了？爷就喜欢你不懂事，不在意你可否为爷解忧。只要你在身边，我就满足。至于子嗣，不过几年光景……爷可以等。再说，你我早有晖儿了……莫再恨爷了，好么？”
“四爷……”颈间的钳制，让温紫再也无法躲避四阿哥温柔的目光；回视着熟悉的面容中那丝期待，她的心微微一热，跟着，却是摇头轻声笑道，“你是怎么了？这些话，你都说过，温紫记得的……”
记得，她记得很清楚。每当四阿哥开怀的时候，每当与她拥吻缠绵的时候，忘情之际他总会爱抚着她，说着这些诱惑心神的低语。可是，在他偶有烦心，或者似上次要迎娶年氏时候，这些不都被轻易反悔了么？就似往昔他曾许下的那许多诺言，何时兑现过？人类说话，此一时彼一时罢了……
颇为无措地攥了攥十指，四阿哥面色青白沉了脸，却又根本无言相驳，只粗重的低低喘了喘，便清着嗓子闷声说道，“我根本未曾与年氏圆房，你难道不知道吗？为何仍记着那事？此前是我不好，因……因一时新鲜，才会与你别扭。可娶过她之后，爷对你根本不曾改变，你自个儿想想。”
“未曾圆房？”翘起头，极不相信地睁大了眼，温紫不由紧紧盯着四阿哥，嗫嚅着轻声说道，“可那日我明明听得福晋们说过，虽你并未在她房中过夜，也仍是……有落红的。你，你还在骗我吗？”
“那是为了让她在人前不至落下闲话。”此时方知小妖的怨气源自成亲当晚的‘宠幸’，四阿哥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伏在她的耳边悄声说道，“毕竟已娶了她过门，若是当夜都未受宠幸……闲言闲语不但于她不利，对爷也有影响。原来你竟是气这个？爷那晚明明在你这厢，去她房里呆了不过半柱香功夫，你竟会怀疑爷做了那事？旁人不知，你也不知？”
想着，十三阿哥率先起身，伸手拉过弘晖蹙眉说道，“再不回府，四哥该怪弟弟玩心太大了。明儿个还得早起，走吧？”
“娘？”抿嘴儿在十三叔扶持下跳了地，回首却见温紫动也不动、竟渐渐失了笑颜，弘晖不由眨了眨眼，甩开胤祥的手拽了拽她，悄声说道，“娘？还是不想回府吗？”
“不想。”轻轻垂下头，将弘晖的小手握得紧紧的；温紫咬紧唇别过脸，却在目光望向楼下的街景时，有些震惊地瞪大了眼，缓缓起身诧异道，“晖儿，来瞧瞧。那……那个人，是你阿玛么？”
不待弘晖一脸欣喜奔去栏边，一闪而过的身影就已冲着楼下正门快速踱来；温紫微微一愣，竟毫无缘由一阵心惊，忙蹲身抱住弘晖悄声说道，“别喊……我现在，不想见着他。”
连月来，重复着对自个儿说，胤禛对自己仍是未变；可谁又知道，每晚在与他睡下后，悄悄注视着他的那双眼睛里，又充满了多少失望与酸涩。他的诺，一个又一个成为水中月影；娶了年氏与她圆房，因自己的无知满目鄙夷，他甚至还说……以后还会有更多女子要同年氏一般，被娶进府，与他成亲……所有这些，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她的心，压得她无法喘息。可她，又舍不得……舍不得就那么离开，寻着一个又一个借口，想自个儿能够多陪他，哪怕一日……
如今，连对月哥哥的照顾都已兑现；她是不是，真的该走了？见过他最后一面，就该走了？本想熬到他已休歇的时辰，就在今日离去。只是临走前，她还想悄悄看一眼他的睡容，悄悄记下他睡梦中拥揽着自己时、那熟悉的温暖感觉……
“四哥？！”早在湘儿出言问询时，十三阿哥还有丝不解，片刻内见到厅门大开，倏地闪入一个人影，这胤祥不由一怔，跟着，立时起身低声唤道，“弟弟正准备带嫂嫂和侄儿回府。”
“明儿不需交课业了？”甚为不满低嗔一句，但见胤祥眸中有着一丝欲言又止的踌躇，四阿哥眉心一簇，蹲身抱起几步入怀的弘晖晃了晃，交给他淡淡嘱咐道，“高福在下头等着。你与晖儿共乘一轿，回府早些睡。明儿四哥再跟你说话。”
半柱香
抿紧了唇轻轻起身，温紫凝视着那缓缓朝自个儿伸出的右臂，不自觉前趋两步却又讪讪止住，别过脸静静立在了一旁。
“先回府。”缩成一团的心，直到亲眼见着温紫尚在才可稍有松缓。此时此刻，饶四阿哥仍是又怒又惊，却也连发火都几乎忘却，只轻轻踱步上前，将身躯微颤的她紧紧拥在怀中，低低劝慰道，“时辰不早了，回府伴爷睡下，好么？”
温暖的拥抱，让心下那丝不舍越来越浓；温紫紧闭着不愿泄露心底眷恋的双目，只倔强地咬了咬牙，下一刻，就已不受控的止住挣扎，软软倚在那宽厚的胸前，轻轻点了点头。没有争执的时候，没有第三个人在场的时候，这份缠绵与恩爱，仍是让她如此难舍……
远远望着酒楼灯笼下相偕而出的两个身影，一个身型削瘦的男子睁大了眼，跟着，皱紧了眉转首同身侧一副百姓打扮的男人悄声禀道，“年大人，小人确定，这个女子，绝对不是小人的妹妹。不只年纪，那容貌，简直天差地别！”
大轿在府前停下，四阿哥深吸一口气翘了翘唇角，才将手臂些微放松，揽起温紫的腰肢轻声说道，“着人给你备了许多好吃的，还有青丝绣坊新送来的衣饰。夜里，爷陪你好好开怀一番。”
不明所以，却又因这陌生且熟悉的温柔逐渐沉沦；温紫缓缓抬眼努了努唇，便轻叹一口气抚上四阿哥绕在腰肢的双臂，悄声应道，“四爷，我不饿。即已回府，湘儿不敢越矩，您先下轿。”
可那双臂，就似被紧紧吸在了身上；不待温紫再度狐疑地张口，四阿哥已紧揽着她踱去了轿门，将那帘帐一掀，在府上早已等候许久的女眷注视下率先着地，跟着，竟旁若无人般抱起她满面笑意大跨步踱着说道，“下回再不放你出府，一出门就乐得不愿回来了？”
“……”早已习惯在人前与他保持距离，此番眼见福晋们个个目瞪口呆，温紫双眸一张就要跳地，却又因那姿势不得不紧紧揽着四阿哥的脖颈，喘息着轻声嗔道，“四爷，你不怕福晋们不满？”
“不怕。”远远的前方，是小弘晖在奴才引领下，依旧捂着小嘴偷笑的频频回首；四阿哥渐觉轻松地放缓了步伐，缓缓垂头看着臂中竟有些羞赧的人儿，低低笑道，“爷就是宠你，管旁人如何作想。”
“可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伏在四阿哥颈窝，瞟了眼身后神色各异的众女眷，温紫有丝恍然地低应一句，却在目光扫至年氏那几乎喷火的双眸时，心头一酸，越紧地箍住了四阿哥的脖子，讪讪嗫嚅道，“是不是过几日，又要娶旁人了？所以，才对我好？”
“温紫……”充满怀疑与问询的低语，直让四阿哥唇角的笑意骤然消散，俯首看着那清亮的眸子，他不由挤了挤眉，勉强笑道，“爷今儿有许多话同你说，不急。”
看来是真的，又要娶亲了……轻轻笑了笑，温紫只将那下巴旁的脸颊蹭了蹭，便乖乖伏在他的颈窝，再不吱声。往后，就算四阿哥会娶比皇上还多的女子，她也不会再痛了。只要她有晖儿在身边，有那曾经的恩爱缠绵，甚至还有此时此刻怀抱中的温暖，就够了……
“主子，都备好了。”
“嗯。你们去院门候着吧。将爷方才交代下的事办妥。”
一路不再言语，就算听得高福的话语，温紫也再未开过口，直待被四阿哥轻轻放去床际，她才轻轻拿帕子为他拭着额角，垂眼温柔地笑道，“是不是我又重了？瞧你累的……”
“腹中怀着爷的儿子，怎会不重？”俯首在温紫额际印上一吻，思忖许久的四阿哥将那双柔荑重新握在掌中，凝视着温紫刻意躲开的双目淡淡笑道，“如何？今儿在外头，有乐子么？居然得爷亲自相迎才肯回府？”
“嗯……”敷衍应过，却觉有丝无法呼吸，温紫按部就班为四阿哥解着衣衫，翘起唇轻声笑道，“只是想带晖儿再尝尝街上的膳食。四爷，日后不管你会娶几门亲，温紫都不会再哭的。”
“真的？那倒合了爷的心愿。”淡淡应过，却见温紫真的连头也不抬，四阿哥不禁有丝无奈地眯了眯眼，倏地俯身将她压在床际，啄着唇喃声笑道，“今儿个爷就要再娶，你瞧。”
顺着轻蹭着的脸颊别过头，喜服刺目的正红登时让温紫心头一痛，轻轻闭上眼苦笑道，“那又为何去寻我呢？就不能待我走了……”
未完的低语，在四阿哥陡然狂热的亲吻中，含糊而又凄楚；转瞬袭上眼眶的温热，直让温紫的心口抽成一团，攥紧了四阿哥背脊的衣衫，摁着他、拥着他，狠狠咬着送入齿间的舌。
自个儿明明说过，再也不问、再也不介怀，可为何此时，刺心的痛，让她连睁开双目都极为吃力……
腰襟儿的暗扣，在拥吻中被一颗颗解下，可随后而来的，并非是四阿哥热情的挺入，反而，是一种软软的、柔若丝绸般的触感。
“爷为你更衣。”对视上温紫泪光盈盈的双目，四阿哥心疼地皱了皱眉，便强扯着唇角轻声笑道，“来，袖子。”
循着那有力的臂膀直起腰身，温紫垂首看向只在新婚当晚才批过的红装，吸着鼻子疑惑的悄声问道，“这是……做什么？”
抿唇笑着不做回应，直待温紫听话地在自个儿蹩足伺候下着了红装，四阿哥才低舒一口气点点头，三两下除去周身衣饰、裹上喜服轻轻托起了她的下巴，“还记得成婚当晚么？你受了那许多苦，我也苦等七年……那一晚，是爷最开怀的时候。”
“记得。”毫无头绪，却也在这温柔的低语中渐渐翘起了唇角；温紫垂首轻揽着四阿哥的腰，将脑袋缓缓依去他的胸前，蹭着、磨着悄声应道，“那时，也是温紫最开怀的时候……即便过上千年，我也……不会忘却……”
心疼与懊悔，在胸腔内一遍遍翻腾，四阿哥伸手摩挲着温紫刻意躲闪的面颊，压抑的轻声问道，“那为何……你还舍得离开爷？我以为你再不会生出离去之心，可你……你曾说过，无法返回妖界，那你还想带着晖儿去哪儿？竟跟那尹家小儿说，日后再不会在京城出现。你让爷，很失望。”
“失望？”甚至无法理会缘何四阿哥忽出此言，因这些微不满的问话苦笑着咧开了嘴，温紫只越发紧拥着他，喃声笑道，“走与不走，对你来说还重要吗？我无知、不懂事、顽固、恃宠而骄……没有嫡福晋知书达理，也没有年姑娘，不，年侧福晋那般可为你的朝事解忧……我甚至，”说着，她却有丝倦怠地瞥了眼腹部，淡淡继续道，“我甚至，连想为你诞下所有子嗣，都要让你等上数年……”
“你还在生爷的气？”充满自责的低语，皆是因昔日自己那昏了头的混账话；四阿哥深吸一口气将温紫抱至膝间，垂首强行迫她同自个儿对视着低低说道，“我跟你认过错了，你难道忘了？爷就喜欢你不懂事，不在意你可否为爷解忧。只要你在身边，我就满足。至于子嗣，不过几年光景……爷可以等。再说，你我早有晖儿了……莫再恨爷了，好么？”
“四爷……”颈间的钳制，让温紫再也无法躲避四阿哥温柔的目光；回视着熟悉的面容中那丝期待，她的心微微一热，跟着，却是摇头轻声笑道，“你是怎么了？这些话，你都说过，温紫记得的……”
记得，她记得很清楚。每当四阿哥开怀的时候，每当与她拥吻缠绵的时候，忘情之际他总会爱抚着她，说着这些诱惑心神的低语。可是，在他偶有烦心，或者似上次要迎娶年氏时候，这些不都被轻易反悔了么？就似往昔他曾许下的那许多诺言，何时兑现过？人类说话，此一时彼一时罢了……
颇为无措地攥了攥十指，四阿哥面色青白沉了脸，却又根本无言相驳，只粗重的低低喘了喘，便清着嗓子闷声说道，“我根本未曾与年氏圆房，你难道不知道吗？为何仍记着那事？此前是我不好，因……因一时新鲜，才会与你别扭。可娶过她之后，爷对你根本不曾改变，你自个儿想想。”
“未曾圆房？”翘起头，极不相信地睁大了眼，温紫不由紧紧盯着四阿哥，嗫嚅着轻声说道，“可那日我明明听得福晋们说过，虽你并未在她房中过夜，也仍是……有落红的。你，你还在骗我吗？”
“那是为了让她在人前不至落下闲话。”此时方知小妖的怨气源自成亲当晚的‘宠幸’，四阿哥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伏在她的耳边悄声说道，“毕竟已娶了她过门，若是当夜都未受宠幸……闲言闲语不但于她不利，对爷也有影响。原来你竟是气这个？爷那晚明明在你这厢，去她房里呆了不过半柱香功夫，你竟会怀疑爷做了那事？旁人不知，你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