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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春 [60]

By Root 833 0
哀家怎么劝他才会听呢?」
魏妃无话好说,只得默默坐在一旁。
太后擦擦眼泪,突然冒出个想法,抬起头来,双掌一合,「对啊……」
「太后说什么?」
「劝不了洙儿,哀家可以去劝崇优啊!那孩子比洙儿懂事,又会体谅人。如果能劝他答应离开,洙儿也没有办法。」
「可是……」
「就这么定了。崇优也是独子,要真让他们在一起,哀家也对不起老太傅的恩情,不如快解决了的好。」
「可是如果皇上知道,只怕……」魏妃有些胆怯,可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怕什么?只要不让他知道就行了。你已回去歇着,这件事自有哀家处理。」
魏妃立起身来,低低地答了个「是」字,慢慢行礼退出,坐上车辇,回转菲湘宫。走到一半的时候,她还是觉得不妥,命令停车,召来自己的内侍。
「皇上在正泰殿吗?」
「回娘娘,怕是在麒麟阁。」
魏妃心思百转,想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道:「你去禀告皇上,就说我在正泰殿候驾,有要事禀报,请皇上务必赐见。」
「是。」
内侍领旨去后,魏妃命车辇转变方向,来到天子寝宫正泰殿。因为皇帝不在,不敢擅入,只在偏殿等侯。
两刻钟后,内侍来报皇帝回宫召见,魏妃忙整衣进去,跪地参拜。
「平身吧,」阳洙想起多日连看也没去看她一眼,也觉得抱歉,命人赐座后。温言问道,「这一向身子还好吧?」
「托陛下洪福,一切安康。」魏妃忙起身回道。
「回话时不用站起来。」阳洙摆摆手,「你今天来有什么事?但说不妨。」
魏妃看看左右,欲言又止。
「放心,在朕的正泰殿,没有朕的许可,谁敢透出去半个字?」
「是。」魏妃起身来到阳洙身旁,俯在他耳边将太后所言一一告诉了,最后加了一句,「臣妾猜想等应少保一回京,太后娘娘就会寻隙召见他的。」
阳洙眉头紧皱,双手握在坐椅的扶手上,神情凝重。太后要是当面来阻拦他,阳洙没放在心上,但说起要找应崇优,他还真有点儿害怕,想想夫子的别扭性格,没人劝还不一定怎样呢,岂得顶得住有人来闹?
「来人!」
「奴才在。」
「悄悄把太后宫的总管事找来。」
「是。」
未几,太后宫的总管大太监应召前来。跪伏听命。
「你听着,自今日起,太后宣召外臣,特别是应少保,必须先来回朕。」
「遵旨。」
「如有疏失,朕是不会轻饶的。」
总管事赶紧以头磕地,「奴才不敢。」
「而且不能让太后察觉,明白吗?」
「奴才明白。」
「去吧。」阳洙挥手摒退了他,抚着下巴又沉吟起来。
「陛下,如果没有别的吩咐,臣妾先告退了。」
阳洙一怔,这才想起魏妃还在,忙转过身来,笑了笑:「多谢你了。」
「皇上何必跟臣妾客气。」
阳洙握住她的手,叹息一声,轻声道:「是朕对不起你。」
魏妃抬起双眸,淡淡一笑,「臣妾只是没有这个缘份。只希望来生再遇皇上,能够抢在所有人的前面。」
阳洙轻轻抚了抚她的肩头,想想她一个年轻女子,温柔淑德,只是因为自己对她无法动情,便要忍受宫中寂寞岁月,不禁有些愧疚,当下道:「朕亏欠你的地方,只能在其他地方弥补了,将来朕会给你皇后之位。可是朕的心中,此生此世只能有应崇优一个人,你可明白?」
魏妃眼圈儿一红,忍着泪,还是露出笑容,「皇上待臣妾如此坦诚,臣妾尚有何言?今日这样的局面,不过是命数使然,不是任何人的错。臣妾有了这个孩儿,已是心满意足,请皇上放心。臣妾在此,预祝皇上与应少保,情深相依,如意安康。」
「承你吉言了。」阳洙听了这话,大是顺耳。心情已略疏散,命人进来,小心地送魏妃回宫。
大约两天之后,应崇优终于返回京城,准备销假上朝。阳洙得报,欢喜得心花怒放。立即派人当天就把他拖到了麒麟阁来。
「你那么久没回府了,家里一定乱糟糟的,就住在这里吧,这里多好啊。」分开了这些日子,阳洙盼得眼睛都快穿了,一把拉他进来,上上下下地看着,眉开眼笑。
「其实臣……」
「我们私底下,你不要臣啊臣的,你要像……」阳洙仰着头想了一会,「啊,要像小虎哥对李城那样说话!」
应崇优笑了笑,未置可否。
「不过说起这个,朕发现他们两个的名字好像不在抚恤名单上啊,会不会是疏漏了?」
「当时那个小队,虽然大部分的人都殉难了,不过他们两人侥幸熬过,现在都在灵潼关当参将,这一级的任令由大将军签发,所以陛下没有印象吧。」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臣……呃……我心里有些挂念,刻意托应霖打听了一下。」
「还是你有心啊,我果然没你那么厚道。」
应崇优笑着摇了摇头,「陛下是一国之主,每天日理万机,怎么能面面俱到?不像我这么闲……」
阳洙趁他不备,突然扑过去搂住,用舌尖轻轻在他唇上舔了一下,笑道:「我来尝尝,哪里咸了,一点都不咸啊。」
应崇优怔了一下,面上微微有些发热,可是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即推开他。
阳洙察觉有异,侧着头看看他,小心地问道:「你这次休假,太傅跟你说了什么吗?」
「是,父亲讲了这三年来他隐居时的一些事情。」
「还有呢?」
「我们聊了我小时候,母亲还在时的情形,想不到父亲居然还能记得那么清楚。」
「还有呢?」
「父亲给我看了三伯父、还有几个堂兄弟们的信,好久没见到他们了。」
「他们进京述职的时候你就可以见到啦。你们应氏家族中除了应霖,好像都是文臣呢,本来当时是应该召他们进京来领取敕命的,可惜朝局未稳,急需通晓政事又有经验的人到各地去,所以朕才让他们直接上任的,现在他们做一方州牧,口碑都很好,果然不愧是你们应家的家风。」
应崇优的目光震动了一下,喃喃道:「是啊……应家的家风……」
「对了,你吃晚饭了吗?」
「没有。」
「那你做那个笋尖炒鸡丝给我吃好不好?就是以前你做过的那个……」
应崇优有些哭笑不得,「陛下,没吃饭的人是我。」
「我也没吃啊。给我做嘛,我又不会天天烦你的。」
应崇优看着他开心的样子,鼻间一酸,但脸上仍然带着笑容,点点头道:「好。」
那天的晚餐,应崇优不仅亲手给他做了笋尖炒鸡丝,还加了海贝水蛋、清酿鸭和双菇汤,阳洙吃饭的时候,他就讲阳洙最喜欢听的浮山师门的故事给他听,以至于自己都没吃多少东西。
「你再吃一点嘛,这菜多好吃啊。」
「我的饭量本来就小。记得二师兄以前总爱说我吃饭是在数粒儿的,他常常这样劝我,小优啊,你今天要多吃几粒哦……」
「哈哈……」阳洙笑得前仰后合,「你二师兄真有意思。」
「他说话一向毒辣,连殷师叔都说不过他。有一次他讽刺七师弟,说他最擅长的武功就是在平地上跌跤,气得七师弟去追打他,结果一不小心果然跌倒在练武场上,又羞又痛就哭起来了,二师兄抱起来哄了他好久才没事的。」
「啊,你家那个小七我见过,十五、六岁的人了,还要人抱着哄?」
「可是他那次跌跤的时候只有四岁啊……」
「你故意逗我!」阳洙大笑着将应崇优拖到软榻上按倒,「这是欺君之罪,朕要惩处你!」
应崇优唇角的笑容微微收淡了一点儿,轻声道:「臣认罪就是了……」
「认罪也要惩处,朕想想看罚什么……」阳洙转动着眼珠逼近过来,「那就……让我亲一下吧?」
应崇优的眼波闪了闪,长长的睫毛慢慢垂了下来,「好。」
他这一答应,阳洙反而有些意外,用力地确认道:「我说的是亲一下哦,真正的亲,不是亲在脸上的那种……」
「也可以……」
阳洙愣了愣,一时有些困惑。但应崇优温暖柔软的身体就在怀中,目光如水仰视着他,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透着红晕,两片微微抿紧的嘴唇唇色浅淡,却可以瞬间点燃人心头的烈火。这种若有若无的邀请气氛,让阳洙的理智刹那间就荡然无存,在急促的呼吸和狂乱的心跳声中,他低下头,含住了那两片诱人的双唇。最初的轻柔厮磨后,这个吻很快就变得狂暴而有侵略性,在相互剧烈的辗转吸吮中,齿舌相碰交缠,酥麻的感觉从相接触的部位一直传遍全身,甜蜜而又痛苦。
当两人最终分开时,都是满面潮红,微微喘息。
阳洙擦着额上渗出的汗珠,一点点将自己从怀中人身上撕开,喃喃地说着:「真是……差一点儿就忍不住了……可是你现在……」他用手背碰了碰应崇优的面颊,有些遗憾地道:「还这么苍白……」
应崇优握住了停留在自己的脸上的那只手,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没关系。」
阳洙再次被吓了一跳,连眨了好几次眼睛,才吃吃地问:「你知、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我的意思是……」
应崇优将自己的手与他的手指交叉,缠握在一起,掌心相抵,暖意相融。
「我知道你的意思……没关系……」
刚刚才恢复了一点儿的理智瞬间冰消雪融,阳洙一把将他拥进怀里,四唇再次相接,两具身体纠缠着翻滚到床榻的中央。
「阳、阳洙……」在亲吻的间歇。应崇优轻轻叫了一声。
「嗯?」
「你把床帐放下来……」
「有什么关系……屋子里没有人……」
「阳洙……」应崇优的声音微微颤抖着,面色如雪,「你把床帐放下来……」
阳洙埋下头,在他光滑的侧颊上连连啄吻了好几下,这才撑起身子,用手指轻轻一挑,金呢洒花的帐帘飘然垂落,掩住了满床春意。

次日清晨,曙光微露之际,阳洙就悄悄地从床上一寸一寸地挪下来,小心给应崇优掖好被角,蹑手蹑脚走出屋外,令宫女们把湘帘垂帏全都放下来,再用围屏挡住,将室内弄得昏昏暗暗地,好让应崇优多睡一会儿。之后便走到外面廊下,叫过高成,命令他以最快速度把大将军应霖带到麒麟阁的东殿来。
昨夜的激情狂爱虽然销魂蚀骨,但高潮平息后凝望着应崇优苍白的面色和紧闭的双眸,阳洙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回了一趟老家就这样,当然是跟老太傅有关,而要打听清楚这个事情,就必须去问当时一起休假的应霖。
大约半个时辰后,应霖在殿外报名请见,阳洙赶紧让他进来。
因为一向习惯早起,应霖已穿戴得十分整齐,形容也没有匆忙的样子,进殿来行罢礼,便静静侍立一旁等候询问。
「应霖,你和崇优的兄弟之情,一向都很深厚吧?」阳洙问道。
「是,臣父母早亡,一向由大伯父抚养,与崇优虽是堂兄弟,但与同胞手足无二。因为他幼年多病,被送入浮山门下,比起臣来,反而更少得到父亲的爱顾,为此臣还常常觉得心怀愧疚呢。」
「哦,原来如此,」阳洙微微颔首。「朕再问你,前一阵子崇优陪朕在麒麟阁养病,朝中是否有人议论此事?」
应霖沉吟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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