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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国殇 [6]

By Root 176 0
这里做什么?
  酒,已经让我失去了平日中的那种板正,我呲牙一笑,很是难看,用沙哑的嗓音说。
  内子的生辰,我来看看她。
  他看着我,眼睛中隐忍的火光如此的明显,我都可以看得清楚明白。
  周大人,你喝多了。尊夫人的生辰不是在夏天吗?
  阿,是吗?
  当然不是。凤玉夫人出身青楼,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我从来没有听说贵府给尊夫人庆祝生日的。
  哦,这样呀,……
  我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是无奈脑袋昏沉沉的,不听使唤。
  那边的火是,……
  天决门有意谋反,鼎鸶奉郑王的命令,剿匪平乱。
  是吗,……
  何必烧了人家的房子呢?
  我的话很轻,可是有些人已经几乎无法控制情绪了。
  很不幸,我们造到了抵抗,只能如此了,……
  不过,走脱了首恶元凶,慕容天裴和楚七都不在其中。周大人,素问你和他们走的很近,这次,……
  无辜人的鲜血染红了将军头顶的红缨。原来说这话我还不相信,这次,我可是真切地看到了。
  好呀,你们缴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庄子,这次要来杀我是吗?
  我告诉你,我周离做事情都对得起祖宗,我不怕你。
  你随便去说去,看谁相信?
  狗娘养的,你他妈,……
  永离,住口!
  此时的子蹊无疑从天而降,制止了这场闹剧。
  他的出现,所有的人都跪倒了,可是醉到无法清醒的我实在没有力气动了,我只能竭尽全力的保持清醒的看着他。
  他的眼睛看着我的时候隐含着一种冷酷和嘲笑。然后我就感觉他一下抱起了我,可是我的意识在天旋地转之后,陷入了没有边际的黑暗当中去了。
  得偿心愿之后的感觉是什么?
  空茫,和,绝望,……
  我是在禁宫中他的床上醒过来的,他的背冲着我,在看书。
  我呻吟了一声,喉咙中的干涩让我痛苦异常。他听见了我的声音,转了过来,看了我一会,这才拿起一个长颈的银瓶喂了我几口水。然后我说够了,他要放下瓶子离开我身边,我抓住他的手。
  子蹊,你不高兴?
  如果你身边有一只无法控制的毒蛇,你也不会高兴的。
  嘻,……,嘻,……
  我笑的诡异而疯狂,他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最后终于他仿佛无法忍受了,狠狠地走到我的床前,当我以为他要打我一顿的时候,得到的却是一个拥抱,是的,一个竭尽全力的拥抱。
  不要笑了,永离,不要笑了,我的心都要碎了,……
  那天他们想抢在我的前面拿到那些帐目,可是谁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帐目,他们上当了,……
  子蹊,是你下的旨意要缴的天决门吧。你也不相信我,你一直都在监视我,那天我和楚七吃饭的时候我看见了温芮,……
  你等不及我下手你就下手了。
  我讨厌阴谋,可是现在的我又能如何呢?
  曾经我诚心对待很多人,可是得到的又是什么?
  子蹊,我们累了,我们都需要好好的睡一觉,等明天起来,这些都过去了,……
  他一直沉默着,只是他的力气几乎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中,我快碎了,……
  第二天我回去的时候,三伯来向我辞行,他要回老家去,我给了他很多银子,却没有说话。
  其实当时的我只不过想试探一下,我告诉了他和我心中的计划完全不同的另一个计划。曾经的我多么希望不是他传出去的,可是当那天夜里楚七来的时候,得到的却是和我告诉三伯的同样的传言。
  他给我留了一封信,他说,他真的一直和苏袖有往来,那天也是他告诉的苏袖,慕容进了我屋子的事情,他不过想让我辞官和慕容一起走,他想逼我和子蹊都看清楚现实。天决门的这一次,他告诉苏袖,是因为他不想我再趟新州军饷银子这个浑水。
  合上了信,我把它烧了。
  文鼎鸶的处境有些潜在的糟糕。
  当时朝廷上的人都知道了天决门有他们的暗帐,当然,这个消息也是我发出去的,可是最后接触到那帐的人是苏袖和文鼎鸶,而他们又放火烧了天决门的山庄。
  掌握他人阴私是最忌讳的,是可以招致杀身之祸的。
  很多人一想到他们最无法见人的一面都掌握在文鼎鸶的手中,他们每晚在翻来覆去的同时,一定对文鼎鸶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莫名其妙的恨意。
  还有,大家都知道他手上的鲜血,恐怕,他洗,也洗不掉了,……
  真可怜。
  不要站在众人的对立面。
  这话好熟悉,是谁说的?
  哦,对,是徐肃说的,我应该记住。
  我呢,我是最无辜的一个。
  那天的周离,不过是去祭拜亡妻,然后看见了天决门的一场大火。
  谁也不会想到我和那些莫名其妙的暗帐有什么关系的。
  世界上的事情不外都是真真假假,到了其中,谁又能分辨得出来呢?
  以手指月,而手指非月。
  生命如白云苍狗,不能太认真。
  哈哈,我又笑了。
  三月初九,桃花开,风和日丽,宜出游。
  我依旧坐在谪仙楼,慢慢的喝着茶。对面坐下了一个人,已经易容了,从他的眼睛我可以认出,是楚七。
  你没有走?
  等过了这段日子再走,现在从京城到新州的路全面封锁了,走出去反而更危险。
  慕容呢?
  给他用了点镇定的药,在睡觉,这些天,他是一刻一刻熬过来的。
  我点头,给他倒了杯水。
  天决门这次彻底的完了,慕容认定是我做的,以后肯定不会和我再有任何瓜葛了。估计,等你们回了新州,那边的人也已经平了天决门了,所以,你们也不要着急回去了,安全第一。
  你看,武林还是比不来朝廷的。
  他苦笑。
  看你说的真轻松,仿佛我们都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笑了。
  本来就是呀。
  经过了这些,估计慕容会变的成熟起来。不再是当年的那个轻狂得意少年了,……
  他,他一直认为自己愧对你,所以你恨他,这才,……
  我喝着水,没有说话。心中暗想,哪有那样的简单。
  现在的你是什么样的感觉?
  楚七突然问我。
  我自认为扯出一个完美的笑容,看着他,用很平静的语气说,我讨厌阴谋。
  就这样?
  对,就这样,……
  三月十六,有微雨。
  大郑宫,正殿。
  恩科殿试。
  那日的火已经成为了人们最复杂的记忆。从此以后,每一个人看见文相的眼神都透出了不自在和一种隐藏的抵抗。
  不到一切尽在掌握,千万不要拿别人的事情作为要挟。
  好久没有看见苏袖了,虽然我对这个秀美的人的印象很复杂,可是平日里我们总算相处的不错,不禁有些想他。于是随便拉一个人问。
  苏袖,苏公公呢?好久没有看见他了。
  他是一个新选的吏部文书,见我这样问,小心的看了看周围,然后压低声音说。
  周相还不知道吧,苏袖被双规了,……
  我有些哑口无言。
  10
  三月,当桃花怒放的时候,温芮恩科状元及第,大魁天下。
  记得在这之前,有个和我不错的吏部文书史私下悄悄问了一句,温芮文章自是内敛锋芒,可是他过于的漫不经心,竟然连首场的诗词格律都弄错了,周相如此这般,非要落人口实的。当时我笑着回答他,他不是漫不经心,他是故意的。看着那个年轻人的惊讶的面容我淡淡笑了以后,转身走了。其实,这些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是,他是温赢的公子,温王后的幼弟。他出身世家,明白规则,懂得胜负的界定,这就够了。
  这两天京城的兵马调度的很是频繁,文相要捉拿天决门的首恶元凶,现在看来,不过是外紧内松,大家都在敷衍了事。子蹊没有为了这次的事情再追究任何事情,他知道这其实只是一个起头,再这样纠缠下去,终究会到谁也无法收拾得地步。
  不过,即使这样,苏袖也不在他身边侍候了。我们身边的人都换成了陌生人,有时候看见不熟悉的面孔,还真的有些寂寞呢。
  身后是很熟悉的饮茶的声音,我看见子蹊纤长的手指拿着盖碗,慢慢的喝着。如此静谧的夜晚,我看了看满天的繁星,今天的天气不错呢。禁宫的花园在这样的春天夜晚展现了平常所没有的柔软。
  永离,你今天晚上,……
  子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殿门外慌张的跑进来一个小宫监,可是一看见屋子里只有我和子蹊两个人突然很是惊慌的站住了,有些踌躇,不知道是否应该进来。子蹊看了他一眼,有些散淡的说了一句,什么事?
  王后求见。
  我笑着把手中的扇子吧啦的一下子合上,然后看着子蹊,施了一个完美的一个礼节。
  夜深了,子蹊,我该回去了。
  然后没有等他说话,我就走了出来,刚好看见迎面而来的温王后。她和温芮有三分的肖似,不过比他多了一份冲动的英气,……,不,不应该这样说,温芮比他的姐姐多了一份沉稳和内敛,其实,也许在温芮的那层冷静的外皮下,他们是一样的冲动而富有生气。
  我躬身行礼。
  臣周离,见过王后。
  她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就昂首挺胸的走了过去,我见她过去了,自然挺直了腰,可这个时候她突然说了一句,本宫要你平身了吗?
  没有。
  我气定神闲得说着。
  那你这是做什么?
  她已经转过身子,端庄精致的脸孔对着我。
  周相,您是内阁学士,有些礼法是不能忽略的。
  我再次笑了一下。
  王后说的是。不过这里是郑王处理政务的地方,后宫女眷出现这里,恐怕不是很合适。
  希望王后知道,后宫就是后宫,政务就是政务。郑王不会把这些事情弄得混乱无章,王后自然也不会就是了。
  周离要事在身,王后保重。
  我不喜欢这个王后,想必她也看我不顺眼。不过,我到不相信她是一个如此浅薄的女子,她这番动作必是有些原因的。也许是温家看我过于的嚣张了,来打压我的气焰而已。
  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是那个小宫监说,王后,王要见您。她也只是看了我一眼,走了进去。
  下马威。
  不予理睬。
  本想就这样回家,可是在王宫的门外被一个人拦住了。看他的样子也是一个宫监,十几岁的样子,有些胆怯。
  周,……,周大人,……
  我叫身边的人退后一些,然后笑着问他。
  我是周离,有什么事情吗?
  周大人,请您去苏袖苏公公那里,他想见您。
  苏袖,他,……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可是,周大人,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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