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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宛若归去 [4]

By Root 495 0
 “其实知道这些对你并非好事”,他又叹:“你的命是天生便注定了。”他在房中微微走了几步,面对着墙壁,背向着我,低声道:“毓儿,你还不知道吧,为父年轻时的脾性原是与你一样的,淡泊散漫,不拘小节,只想凭自己的能力办出些大事来,如今你看我又是什么模样,多年的勾心斗角已使我面目全非,我并没料道会害了你,这些年一步一步走下来,又有谁能作得了主。”

我不语,这也怪不得他,公主的下嫁确给他带来不少好处,只是任何获利都是基于一定的代价,武林想要利用朝廷,朝廷何尝不窥视着武林,这笔交易中双方俱是获利者,也俱有损失,而我,只是他们的人质。
  我只觉口中满是苦涩,又忍不住要确认:“那么我府里所有的人都是朝廷派来的罗?管家刘伯,花匠老张,所有的婢女家奴,还有小梅都是?”。
  父亲缓缓点头:“毓儿,你从小便被监管起来了,你的奶娘、贴身侍女、通房丫头都是由宫里特指的,十六岁那年更是另开新府,完全把你与我们隔开。”
  这话似把猛火,瞬息间把我仅存的期望焚尽,原来多年来我过得竟是这么一种生活,一举一动完全是透明的,掌握在众人的眼目睽睽下。我哭不出来,只好笑了。
  “那么由谁来掌控我的举动呢?”我问:“总要有这么一个人来收集掌管我的资料的,那人是谁?这么私密的事情自不可能交于刑部来办,不是皇上的贴心人,会有谁能配这个资格?”
  “你说呢”,父亲回过身来:“你自己心里难道没有人选?”
  我眯起了眼,一字一字道:“少相子桓?”其实自己真的早有预料,以他这么精明强干,专攻名利的人,怎会整日与我这个出了名的荒唐子弟搅在一处”。
  “不错”,父亲点头:“看来你虽然整日风花雪月,倒也心里明白。”
  我苦笑,其实曾有一段时期我是真把他当作朋友。
  “所以你一带那女人进来我便知道她不是你府里的人,”父亲又道:“你府里所有人我虽然一个也没见过,但名册却还是有的,根本没有一个叫小燕的女子。”他忽然声音急促起来,上来一把拉住我手:“毓儿,你年纪大了,皇上已在担心不能进一步控制你,记住千万不可再生出事端来,若有一天他不放心起来,真是会把你收入了宫中去的,到那时,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我与你母亲岂不要担心。”
  我感动,记忆里他从没对我如此明显激动过,他毕竟还是关心我的。
  “毓儿,”父亲轻抚着我的发,如同幼时一样:“那女人到底是谁?从哪里来的就把她送回去,等出了事就来不及了。”
  我愣住,照这样说,子桓早就知道嫣然是在我府里了,那个什么陈珠珠多半也是他派人教唆着来搅局的,他不过顾忌着我们的关系是碍着最后一层薄纸不能捅破罢了,可难道真的要把嫣然送回大牢?
  我想得呆住,连父亲叫我也没听到,直到他拍了拍我的肩,才顿然清醒过来。
  “怎么,这事很难办么?”父亲叹气:“你这孩子,真是与我年轻时一样至情至性的脾气,唉,这事上我也不强迫你了,权衡利弊都由你自己做主吧。”他大概累了,不自觉地敲了敲头:“今天总算也是了了我心头的一桩事情,只要你明白自己的处境就好,天晚了,你也退下吧,咱们父子改天再聊。”
  我忙低头应了,走出了书房。
  茫然走出院落,心里头千丝万缕乱成一团,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方便见人的,我索性在园中的石阶上坐了下来,好好理一下思绪。
  夜凉如水,清净的月色照在我身上真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我不由连连叹气,正是自怜伤神间,不妨有一只栗子斜斜飞了过来,堪堪敲在我脑门上,好大的力道,我怪叫一声,抱了头。
  “你在干什么呀?”是绮丽,她也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笑眯眯地过来看着我,一身红衣鲜艳夺目。
  “没什么?”我没好气,念及她是客,只好抬头勉强笑:“你这么晚了,还在园子里做什么?”
  “就是没事做呀,”她也叹气,靠着我边上坐了,又伸过满满的手来:“吃栗子么?”
  “我不是才吃到了,”我揉着隐隐作痛前额:“你倒是没有烦恼,身在异乡有没有觉得不适?”
  “没有”,她‘嘎啦,嘎啦’地咬着栗子,又要努力用仅剩的一只手去剥,着实是不方便,我只好帮她接过栗子,把她的另一只手也解放出来。
  “你在这里叹什么气呢?”她边吃边笑:“放心,我不会为难你那个什么姑娘,我会好好把她当妹妹看的。”
  她不提嫣然还好,一说起她我就头痛:“她睡了么?”
  “睡了,”她笑嘻嘻地看我:“别说是她,这个府里大多数人都睡了,我刚才溜了一圈,一个也没有看到。”又贼兮兮地探过头来:“剩着没人说老实话,她是你什么人?干嘛要硬塞给我作丫头,是不是你从外面带来的相好?”
  这个鬼精灵,我苦笑,她倒是聪明。“什么话”,板下脸轻斥她:“这种‘相好’的字也是你该说的么?你中原话说得那么好,总是有人教的吧,他就没教过你女孩子要贤静端淑的道理?”
  “没有呀,”她圆了眼:“我妈妈就是中原人,她教我说中原话的,不过倒没有提过什么静什么书的?那是一本什么书呀?”
  “好了,没什么,”我知道要教会她这个我的头准会更痛,只好岔开了话:“你吃完了也早点睡吧,我等会儿也要回府了。”
  “你为什么不住这儿呀?”她好奇心倒不小:“这儿的房子那么大,总不会没有一间是你的吧?金伯伯不喜欢你么?可伯母是很疼你的呢?”
  我被她一连串问得心痛,噎在胸口说不出话来,半天,长叹一声,低着脸不响了。
  “伤心什么呢?”她停了剥栗子,劝我:“别这个样子嘛,爹爹一直对我说,世上没有什么事是真正大不了的,想开些,什么事都是小事。”
  “哦,”我盯着眼前地下的青砖。
  “真的,”她道:“爹爹说,所有的事情就像是一道山或是一个坑,不管山多高坑多大,你总要走过去的,而且总会有办法走过去,所有的问题不过是路难走好走罢了,只要不是死了,人总在山上或坑里,平地的路是不大有的。”
  “是么?”我转头看她,看来西域人说的话也是有点道理的。
  “所以说不管你现在在哪座山或坑里,既然是走了,就走得开心些,唱唱歌,有空就笑笑,眼色再机灵点,反正路总要走的,干嘛把自己弄得像是个受气…,啊,…坏的栗子”。她忙不迭地吐出了一个栗子。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爹爹倒是有趣,这么想得通,他的脾气一定很好吧?”
  “什么呀,”她撇嘴:“他的脾气才怪呢,一会哄得我像个宝,一会儿又吹胡子瞪眼的,很会吓人的。”
  “哦,他总是骂你么?”
  “那也不是,”她叹气:“爹爹不是骂我,不过有时候他说出来的话真不好听,可以把人活活气死的那种,他是最怕我妈妈了,可妈妈也老是被他气得大吵大闹的。”
  “这老是吵架可不好呀,”我闻言担心:“我的父母就从来不吵架,他们可恩爱了。”
  “不会吧,”她倒奇怪地来看我:“不吵架怎么会恩爱?就像我的爹爹和妈妈每次吵完了,就要比吵架前要好几百倍,夫妻当然是越吵越好的罗。金伯伯和伯母真的从来不吵架么,这么奇怪呀?”
  “胡说八道,”我好笑:“你懂不懂,这叫‘相敬如宾’,夫妻之道原本就该如此的。”
  “冰”,她更想不通:“都像是冰了还怎么行,应该是火热的才好呀。”
  “好了,好了,”我是又要头痛了,忙把手里的栗子还给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我真的要走了,你也回房间吧,早点休息,改天我带你出去玩。”被她这一搅乱,我倒不怎么想心事了。
  “真的,”她高兴起来:“别忘了呀,放心,如果你带了我,我就把宝福也带上,让你们天天见面,我很识趣的。”
  我又是一阵好笑,要是她是磊,我早就一个栗子敲上去了,这女孩子可真聪明活泼。
  也许她说的对,既然已经在这条路上了,我总得走过去,光坐在这里自怨自艾是没有用的,我应该回去做点事了。
  “再见,绮丽,”临走我向她挥了挥手:“谢谢你的话。”

  回到府里已是深夜,我也不点灯,在黑暗中偷偷先入了书房,将小馨抱了出来,她仍是昏迷不醒,我将她抱入自己的房间,放在床上。
  才安置好,便有婢女闻声赶来,眼见我衣衫不整地在解小馨的外衣,大吃一惊,迟疑着不敢进来。
  “看什么?”我没好气,这些人都是子桓派来的吧,明天定会源源本本将这事报了上去:“还不退下。”
  她逃也似地奔了出去,总算走前还记得替我关上了门。我再低头看小馨,仍是紧闭着眼,一张小脸泛着红晕,看上去既单纯又可爱,可惜却是个美丽的奸细,其实又何止她,我这一屋子里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全都是少相府的耳目,花费那么多人只为看着我一个,他们倒也不怕累着?
  一念至此,我不由‘哼’了一声,伸手将她的衣裳除了个干净,又抖开锦被盖住她白玉般的身体,谁不会装腔作势的演戏,他们不是要监视软禁我么,那就索性乘了他们的意吧。
  我吹了灯,脱去衣物,也钻入了被中。
  5
  软罗帐里,我解了她的穴,只听耳边‘嘤咛’一声,她娇柔地苏醒了过来,突然发觉不对,颤声轻唤:“少爷,是你么?”
  “傻丫头,”我低笑,仍是紧紧拥住她:“除了我,难道还会有别人?”
  “啊呀,不,”她羞怯起来,浑身发烫,蜷缩着似只羊羔。
  她的身体纤细而娇嫩,果然像只绒绒的水蜜桃,我不客气地上下抚摸着,心里倒奇怪改天她会怎么把这副情景上报给她主子听。
  “我…,我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呀?”她只是想不通,轻喘着低声问我。
  “你说呢?”我也懒得编故事骗她,只密密的遍身吻了上去,她想不明白,子桓恐怕也要过些日子才会明白,也该是让他们云里雾里一翻的时候了,奸细的活本就不该是那么好做的。
  一夜缠绵,近天亮时才沉沉睡去,日上三竿,我睁开眼来,小馨是早就醒了,偎在我怀里不出声,似一只听话的猫。
  “起来吧,”我触着她细致如婴儿的肌肤,忽然有些怜惜,谁又不是父母生养的,婴儿时都是呵护在手心里的宝贝,偏偏是命运多作弄,长大后身不由已地在这世上自相残害。
  她又是害羞,一头钻入我怀里:“少爷…。”
  “叫我毓,”我含笑:“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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