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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个小厮也艰难 by 悠冥炫天 [55]

By Root 714 0
小鬼干吗那么“热情”啊……投降地别开眼,我叹息道:“没怎么办啊,走一步算一步。”

“什么!”御水惊叫道,“这里可是西荒人的聚集地诶!你要一直待在这里!?”

我好笑:“你讨厌他们吗?”

她抿着嘴不答。

“那么你是鄙视他们的信仰?因为……所谓的邪神?”

她的眸光黯然:“有什么不对吗?东州人不都那么想吗?”

我忍不住笑得颤抖起来,不过为了不惊动好不容易入睡的小涟,我倾注了最大的精神力控制住自己。

“呐呐~~御水我给你讲个笑话哦~~”

急忙阻止御水已到嘴边的“你还给我有空讲笑话你脑袋被劈过啦”的怒吼,我自顾自地开讲。

“呐,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居无定所的民族,他们自己搞出一个神来,然后呢,有一个当时非常强大的国家因他们的行为而非常恼怒,于是将他们的神贬为‘邪神’,并发兵讨伐他们。那真是一场浩劫哦~~可是呢~~几百年过去了,那个强大的国家非但没有杀光他们眼中的‘低等人’,反而将‘低等人’的神列为了自己信仰供奉的神灵,还将他们的教派立为自己的国教……扑哧哈哈~~真是想来就超好笑的说~~当初我差点没笑得从悬崖滚下去呢~~”

御水瞪着眼脸色铁青,看来那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你想说什么!”她吼。

“就是说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种东西有什么好强出头的?挺无聊的不是么?而且啊……”我笑了笑,“不论是荒湮神还是罗焱神,哪一个我都没相信过,顶多当作自我调侃的道具使用而已。”

那小姑娘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模样,隐约还有一丝蕴怒。

我望着她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漂亮眼眸,不以为意地继续笑:“因为在我痛苦绝望的时候,神没有伸出一根手指头;在我快乐喜悦的时候,也完全不是因为神的存在。从过去到现在,无论我怎样都好,所谓的神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吹西北风……这个世界从来就只有人,根本就没那种玩意儿。”

御水噌地直起身体:“你说什么!”

看着她如旧的冲动劲,我不由得眯起眼笑得快乐:“但是呢……我不止一次亲见因为心中信仰的支撑而坚强生存的人们……如果这份虔诚能让人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能成为某个人的心灵支柱,是哪一路神仙恶魔都无所谓吧?”

“那你呢?”

鸣渠淡淡地开口,那清冽的声线在空寂的夜中如有惑人的魔力。

他静静地在角落里注视着我,桀骜的姿态不禁让人折服。

“嗯?这个啊~~”发自内心的欣喜微笑,我轻轻收紧圈在小涟身上的手臂,“在这里啊,我的神就在这里,所以就不要其他的了哟~~嘿嘿~~”

慎重的抚摩着那孩子沉睡的容颜:“从相遇的那一刻起,无论是痛苦还是快乐,只有小涟一直和我在一起……他是我无可取代的宝物哦~~如果当初没有他的出现,我想我早就不是真的变疯子就是再也承受不住的拔刀自刎了……”

十年……我是怎样走过人生的最初十年的?

任人欺凌的岁月,没有一丝可以依靠的地方,不可以让娘和亲人担忧,不可以露出一点点软弱,苍白一片的世界,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

怀琰哥是能够撒娇放松的对象,却不是可以托付疲惫的人……他自己也有太多伤痕,我不能再给他增添负担。

只有小涟不一样,明明是娘送葬归来,明明我该为外婆的故去而悲伤的,可是当我见到他的一瞬间,我便本能地觉得,那孩子会是我心灵的支柱……

嘿嘿……没想到我的本能一向很准呢~~

看似是小涟依赖着我,可实际上……说不定是我离不开他的说……

“你……以前想变疯子么?”御水眨着眼奇怪道。

我叹气:“并不是我想啊……只是快被逼上绝路了而已。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好像挺没用的,呵呵……”

这个话题似乎太敏感,御水踟躇着都不敢再说下去。

鸣渠的眼昭示着他想说些什么,我微笑地望着他,等待着。

“总有一天,他会离开你的。”

果然是一针见血,角度刁钻啊。

为小涟掖紧了薄毯,我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表情,只明白自己的心有那么点无法呼吸的感觉。

“……说得也是啊……这么说来……我也该好好考虑这个问题了……”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快要燃烧起来,炽热的火蛇勒卷着我的身体,像是要将我融化。

无意义地呓语着,快要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吃力地睁开千斤重的眼皮,擦拭着我额头汗水的手顿时缩回。

“你你你你你醒了啊!”

是御水啊……干吗那么紧张的表情啊?

盛水的破碗端至我的唇边,我费力地吸吮了几口,视线摇晃地看着小涟:“现在……什么时候了?”

声音干哑得好像鸭子一样……

“你你你半夜又发烧了啦!笨蛋!自己身体不好还不多盖点毯子!”

我苦笑:小姐啊!四人一共就三条毯子,你说我可能抢小孩的东西么?

身子动了动,发现那三条薄得几乎透明的毯子已经全到了我身上——不过还是没什么感觉的样子。

贴在背脊的衣服湿漉漉的,粘腻而潮冷,很不舒服……身子也软绵绵的,还头重脚轻……真是最糟糕的状况了……

打量了一圈破旧的土屋,我总觉得哪里有点问题。

很快我就发现了问题的症结:“鸣渠呢?他在哪里?”

御水支吾起来:“他、他、他一大早就……被、被带走了……”

“你说什么!”

我猛地竖起来就向着门冲过去——这群混帐!我管你们是哪边人敢动老子我身边的人你们都活腻了!!

鸣渠的确是很美没错!但有哪个混帐要敢对他有非分之想就小心我的刀子!

还没等我摸到门板,身后两人四手就缠了上来:“你要做什么啊!摇摇晃晃的你又能干什么啊!”

“放开我!我怀采薇身边的人岂是能轻易侮辱的!!”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啊!”

她用力地向后拽着我,双方正势均力敌在原地,近在咫尺的门突然开了!

进来的高大男子初见里面交缠在一起的我们时愣了一下,随即戒备地扫了一眼狭小的屋内,最终视线落在御水身上。

“你!跟我过来!”

我的火气又更上了一个台阶!

“你们这群混帐!敢动她就先跨过我的尸……”一句话还没说完,我已经因为脑充血而晕倒在地。

那守卫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催促道:“你!快点!”

御水焦急地将视线来回在我和他的身上,最终一咬牙冲了出去!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这么愣愣地看着门再度砰合。

“喂喂喂喂!!敢动那两个小孩我绝对会诅咒你们的!!”

用尽气力地吼完,我疲软在稻草堆里,连动手指的力量都没了。

小涟连忙拿来毯子把我裹得像木乃伊,我努力睁着眼瞪着那扇门,好像要将它弄个洞出来。

稍稍恢复了些体力的时候,门外传来柔和但怯意的嗓音:“我、我是派来送饭和被褥的……”

先不管她说的内容是什么,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来着??

门小心地敞开,一抹纤细柔弱的身影背光而来,突然刺入的亮光让我不适地眯起眼。

“啊!”那女子惊呼一声,快步来到我的身边,“怀、怀公子?是你!?”

适应了光亮的我也是一愣:“任姑娘?”

没错,在我眼前的女子,正是在我们哪里有客栈的死对头——畅风楼里工作的任晓姒。

她欣喜地看着我,忽然一惊:“怀公子,你发热了么?快躺下!上头正好有叫我拿被褥过来,你快躺下!”

“你怎么会在这儿?”被像木偶一样摆弄着,我开口问道。

她抿了抿嘴,垂下眼道:“……他们和你不一样……实在太苛刻了……因此我就和弟弟乘隙逃了出来,听说这里有故乡的亲友,因而过来投奔……”

听着她似乎快要落泪的陈述,我不由得握住了她的手:“一路上你们一定吃了不少苦……”

她如山涧野花一般笑了起来:“没什么,都过去了。反而是能再见到怀公子我感到万分荣幸!对了,你怎么会到这儿的?”

“误打误撞呗……”我苦笑。

她慌乱起来:“总之你先喝点稀粥吧!还有药!再盖上厚被好好休息!上面似乎还在讨论如何处置你,不用担心,现在还没事的!”

我连声道谢,外面的守卫一催,她无可奈何地走了出去。

休息了好半会儿,自己实在无力起身,我靠着小涟走到唯一的窗户,伸出了手:“路西法,过来。”

黑羽飘落,手腕一重,漆黑的鸦影已在我手中。

“有陨铁矿的消息么?”

它坚硬的喙连连啄在我的手心。

呵!果然在这里!他们现在还没运走,难道本来是在等唐溪午的军队?

身体一不舒服,连思考能力也会下降。

我喘了口气:“路西法,现在回云翔去,把这事报告给燃叔,他自知如何处理。”

乌鸦不悦地跳脚起来——它居然嫌路太远!?

努力抚平额头的青筋,我咬牙道:“我知道了!你给我快去!回来随便你想吃什么!!”

总算搞定了难缠的乌鸦,我重新被强制性地裹回被子里去。

唔~~好热好舒服~~暖暖的被子实在是太享受了啦~~

小涟冰凉的手贴在我的额头,让我下意识地靠了过去。

现在,休息就好……

不过……哼哼~~就这么一间破屋子想囚禁我?我好像被大~~大~~地小看了呢!

就让我好好看看,这地方到底在玩什么吧!

奇妙的转变

——……安心睡吧……好好休息……

清如洌泉的嗓音,然飘忽而犹豫,似夹杂着诸多难言。

身体轻轻地颠簸着,耳边有些喧嚣,却最终化为沉寂,还有柔软舒适的触感。

好像被包裹在温热的羽绒中,这一觉虽然噩梦缠绕,却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顿觉心安。

醒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

而且这里已不是黑暗潮冷的土房,竟是一间整洁明亮的小屋。

才梢有动静,小涟已经遮住了我的视线,凉意的小手贴上来,而后舒了口气。

我靠坐床头,肯定道:“鸣渠回来过了吧?”

那孩子的眼中露出不善的光芒,点了点头。

哎呀呀,那时候抱我到这里来的人果然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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