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世界（二）如果不属于你 [21]
吧，把无可还给我。”他根本无意奉陪。
达也笑笑，没回答。他早就知道齐晓天会偷听然后冲进来，因为是他告诉齐晓天，东启人会来。
齐晓天怒叫道：“你这个烂人！你利用人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编造谎言欺骗斐！他为了你一句话，跑去做变性手术！你知道吗！有谁会爱你爱得这么痴这么傻！你却一句不认识就把他抹杀了吗！！你还是人吗？！！你这个坏蛋！烂人！”他气得直踢架住他的保镳。
“别……别说了！”蓝斐快受不了，她捂住耳朵，拚命摇头，喃喃地请求齐晓天别在说了。
以前的恶梦又要重来了……
“我要说！我就要说！斐的手术失败了！你知道变性手术后他过得多艰难吗？！不能吃抗生素，因为会让身体排斥移植的器官！她在完全封闭的情况下过了整整一个月，结果还是不行……”齐晓天已经说得泪流满脸，脑海中不断忆起他发现蓝斐的那天，连他这个事外人都为他哭泣。“医生又把器官拿出来，却无法再移植新的，因为他的身体根本受不了！害成他今天这个样子的，不就是你么！！”
所以变成了不是属于男子的身躯，也不属于女性，彻彻底底的失败品。
东启人眼中掠过某种诧异，很快又变得像一潭无波的冷泉。
“他想怎么做，与我无关。就是他真的变成了一个女人，我仍旧不可能和他结婚。”
客厅中突然间鸦雀无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亲口说出这么残忍的真相，难道你连安慰的话都不愿意施舍吗？
达也的嘴角掀起一抹莫名的笑意，他缓缓地鼓掌说：“好，说得好。你真是够无情冷血的，当初勾上蓝斐恐怕也是因为他是你父亲的得力助手吧？”
事实本来就是如此，要怪祇能怪蓝斐太痴心。东启人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如果不这样做，他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控制了东氏，逼得东初远退位？为了目的，他一向是不择手段。
齐晓天气得浑身发抖，心都冻结了，他甚至没有察觉客厅里酝酿的诡异气氛。
难道就是这个原因，所以他就轻易毁掉一个人生吗？！
“那我家呢？！我们齐家碍着你东氏什么了，你为什么毁了我家！”齐晓天痛苦地喊叫。
东启人一脸莫名其妙，今天怎么净是来讨债的人，他可没那么多闲功夫应付这些。“你是谁？”语音已经带着不耐。
“我是齐凯明的儿子！”
谁？ “没听说过。”一口否决。
“你逼得我爸的公司破产，无力偿还高额的负债，我爸毒死了我妈和我两个哥哥后，也自杀了！”
如果不是当时他持意要留在国外继续学业，恐怕他也会变成烧焦的漆黑尸体，躺在废墟中被人指指点点谩骂，说这家欠债不还，烧死自己的算了，连邻居都被波及，把他家附近一带变成了火海。
东启人显然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耐烦的说：“经济不景气或是内部运作不良，都会让公司倒闭。对于无法自善经营的公司，东氏自然也不会做出毫无利益可言的投资。你家人选择自杀又不是我逼的，你也算是个成年人了，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好了，达也，请把无可还给我，我没有耐心再和你玩下去。”
达也意味深长地一笑，悠游的说：“无可，他一直都在这里啊。”
（三十七）
是的，他一直都在听着所有的一切。原来是这样，蓝斐的不幸，齐晓天的怨恨，都是那个人一手促成。
那扇门轻轻打开，精灵般的公主悄悄走进来，一颗珍珠从她眼里摔落在地上。
让人心痛。
达也很想揪住自己的衣襟，仿佛那样可以阻止自己的心脏猛然收缩。他强笑起来，说：“东总裁，我没有骗你，他的确一直在这。”是他安排的，为了那么一点的私心。
你的眼泪为谁流？
东启人和齐晓天同时看见他进来，两人都愕然一愣，袈着齐晓天的保镳在达也的暗示下松开他。原本在四周守候的人在瞬间走得一乾二净，偌大的客厅里就祇剩下刚走进来的东无可，站在中央的达也、东启人、齐晓天和依旧坐在地上，已经完全陷入自己世界的蓝斐。
东无可直直看向达也，脸色苍白的有些透明，轻声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明白。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为什么还要作弄他们？”
难道他以为让自己看这些就能让自己离开启人？你们根本不懂，也不会明白，我这一生永远都不会离开启人，无论他做过什么。他的伤心祇是为了这些人，可怜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启人的心其实比冰还要冷，无法驻入他心扉的人，注定要承受他的冷酷无情。
泪珠一颗接一颗的滑落，达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人以‘断线珍珠’来形容眼泪。
心脏的位置痛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有人已经先他一步紧紧抱住了那纤细的躯体。东无可的眼睛越过男人高大肩膀看向他，眼神是高傲也是悲伤。
“我们回家吧，启人。”
闭上琥珀双瞳，东无可把头枕在东启人的肩上，他一点都不想看这出精心筹划的闹剧。
“等等！”回过神来的齐晓天一把拉住东启人的手臂，气愤的说：“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一走了之吗？你……”
喋喋怪笑突然从众人身后传来，由低到高，由细到了尖刻得让人受不了的地步。笑声源自半坐在地上的蓝斐，她的眼神已经很混乱了。
她像梦呓般，细碎的说着不知给谁听：“我没有办法…… 不去爱他…… 我没有……办法！……如果……没有你，他一定会爱上我的！”然后她又
恶狠狠地咒骂：“你们不会被原谅的！兄弟相奸，是乱伦！你们都是禽兽！禽兽怎么会懂得爱情？！！！ 都是你，东无可你这该死的孩子，你不该出生的！！ 我诅咒你永远不能和相爱的人长相厮守！！！”
正是说到东无可一直最耿耿于怀的心刺上。他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不被期待的孩子，不应该出生的，所以你的名字叫‘无可’……
记忆深处的伤痕被再次翻出来。
“无可！”东启人马上发现了，慌忙把他抱起来，以免他昏倒在地上。这可恶的女人！
齐晓天开始不解地听着，脑袋一时还转不过来，然后…… “你们……你们……”齐晓天不可思议地指向两人，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事情来得太过突然，真相的震撼远比他听见家人惨讯时的震撼更惊人！
蓝斐的谩骂诅咒还在继续－－ “够了！”
啪－－－！
谁都没想到，突然出手的竟然是达也！
蓝斐被掴懵在地上，一时头昏脑胀，暂时也不必听见她恶意的诅咒。
“真失礼啊，我可是第一次对女人动手。”达也嘴上虽然这么手，话里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
“谢谢霍斯顿兹的盛情款待啊。”东启人抱着脸色发白的无可，说：“贵宝地不是我们可以逗留的地方，我们先告辞了。”
达也也很同意。他的目的不是为了伤害无可…… 伸手作出一个‘请便’的姿势，眼睛还是不期然地看向东无可。
真没想到，你还是选择了他……
百感交集。
眼看东启人和东无可要离开了，齐晓天心急地冲上去拦住他们，却被达也一手揪住，眼神严厉地止住他。眼睁睁地看着仇人从容离开，齐晓天气得直想痛揙这个阻止他的男人。
“你为什么让他们离开，你可以要胁他啊！”
齐晓天不甘心看着东启人就这么带着东无可离开了。他的仇呢？他的恨呢？！他向谁讨去？！！
达也出神地看着东启人离去的方向，良久才缓缓说：“他说的对，你也应该长大了，晓天。你自己其实早就明白你家人的死其实都是自己逼自己的，你不能马上接受，我可以理解。但别让盲目的仇恨熏然了你的心，那样实在是太可悲了……”为仇恨而活着，这样的痛苦，他是最清楚不过了。
“你在说什么呀！当初也是你答应会帮助我！东氏没有倒台，我们的契约还没有结束！”齐晓天气急败坏地叫道。
达也不想再说下去了。
突然间，这个游戏变得如此沉闷无聊，他甚至怀疑自己才是疯掉了的那个。
以前他是那么热衷于这种从远处观看别人复仇的游戏，他资助一点钱，然后大家都努力表演，爱恨情仇，私欲贪婪，迷恋堕落，他什么都看过。而这一个游戏本来和其它的开头都是一样的……失落的少年寻求保护和复仇的工具，找到仇家，进行报复…… 为什么到了最后却变了样呢？
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主宰，他无法再继续若无其事地看下去……
齐晓天楞楞地看着他的侧脸，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远方，那是东启人驾车离开的方向…… 脑海里迅速出现的一副副图片…… 东启人，东无可，东无可躺在达也的床上，达也疲倦的眼神，那天冲出去救人，在宴会中特别注意东无可的举动…… 所有的事情一下都连贯起来了！
答案呼之欲出！
“你、你该不会是爱上了东无可吧？！”
连齐晓天都无法置信自己冲口而出的答案。不，这太不可能了！达也怎么可能会爱上任何人！他是达也，他是无情无义的冷血商人，他祇会给予和取回，他根本不可能知道什么是爱！
爱上？
呵呵…… 他，达也?霍斯顿兹，怎么可能会爱。
仿佛听见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般，达也放声大笑，最后不可歇止地笑弯了腰。
“我爱上东无可？ 哈哈哈……”
爱上无可么？
也许不是爱上……
祇是迷恋上他那一瞬间散发的光彩吧？
爱是什么，他至今还是不太清楚……
（三十八）
二天后，达也和齐晓天突然出现在东启人的门前。面对东启人极端厌恶的表情，达也根本毫不在意，径自走进客厅，放松地打量四周。
还不错。
他得出的结论。
东启人脸色生硬地关上门，很不情愿地开口说：“不知道霍斯顿兹先生突然来访有何贵干？”
“我是不是打断了你的好时光？”达也微笑说，不意外地看见东启人脸上升起的怒气。
“我要回美国了。”
那就快滚吧。东启人真不知道这人还巴巴的跑过来，难道祇是为了告诉他这件事？
“蓝斐终于疯了。”
“那又怎么样。”东启人逼不得已跟上他的话题，难道他就不能一次过讲完？
达也笑了笑，低头看见自己在明亮茶几上的倒影，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悲。明知道无可不会愿意再见到他，尤其是在他做了那么恶劣的事情后…… 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祈望。
“无可都跟你说了吗？”他还很奇怪为什么东启人见到他还很平静的样子，他自己本人倒是准备好迎接这男人的怒气。
“说什么？”东启人眼中掠过一丝狐疑。
原来，无可还是没有说那件事…… 真是个可爱的傻瓜。达也张了张口，话到了嘴边又改变注意，说：“蓝斐筹划的复仇，你不恨他吗？”
你不说，我也不会说，就如你所愿吧，无可宝贝。
东启人盯着他，看不透那层碍眼笑
达也笑笑，没回答。他早就知道齐晓天会偷听然后冲进来，因为是他告诉齐晓天，东启人会来。
齐晓天怒叫道：“你这个烂人！你利用人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编造谎言欺骗斐！他为了你一句话，跑去做变性手术！你知道吗！有谁会爱你爱得这么痴这么傻！你却一句不认识就把他抹杀了吗！！你还是人吗？！！你这个坏蛋！烂人！”他气得直踢架住他的保镳。
“别……别说了！”蓝斐快受不了，她捂住耳朵，拚命摇头，喃喃地请求齐晓天别在说了。
以前的恶梦又要重来了……
“我要说！我就要说！斐的手术失败了！你知道变性手术后他过得多艰难吗？！不能吃抗生素，因为会让身体排斥移植的器官！她在完全封闭的情况下过了整整一个月，结果还是不行……”齐晓天已经说得泪流满脸，脑海中不断忆起他发现蓝斐的那天，连他这个事外人都为他哭泣。“医生又把器官拿出来，却无法再移植新的，因为他的身体根本受不了！害成他今天这个样子的，不就是你么！！”
所以变成了不是属于男子的身躯，也不属于女性，彻彻底底的失败品。
东启人眼中掠过某种诧异，很快又变得像一潭无波的冷泉。
“他想怎么做，与我无关。就是他真的变成了一个女人，我仍旧不可能和他结婚。”
客厅中突然间鸦雀无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亲口说出这么残忍的真相，难道你连安慰的话都不愿意施舍吗？
达也的嘴角掀起一抹莫名的笑意，他缓缓地鼓掌说：“好，说得好。你真是够无情冷血的，当初勾上蓝斐恐怕也是因为他是你父亲的得力助手吧？”
事实本来就是如此，要怪祇能怪蓝斐太痴心。东启人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如果不这样做，他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控制了东氏，逼得东初远退位？为了目的，他一向是不择手段。
齐晓天气得浑身发抖，心都冻结了，他甚至没有察觉客厅里酝酿的诡异气氛。
难道就是这个原因，所以他就轻易毁掉一个人生吗？！
“那我家呢？！我们齐家碍着你东氏什么了，你为什么毁了我家！”齐晓天痛苦地喊叫。
东启人一脸莫名其妙，今天怎么净是来讨债的人，他可没那么多闲功夫应付这些。“你是谁？”语音已经带着不耐。
“我是齐凯明的儿子！”
谁？ “没听说过。”一口否决。
“你逼得我爸的公司破产，无力偿还高额的负债，我爸毒死了我妈和我两个哥哥后，也自杀了！”
如果不是当时他持意要留在国外继续学业，恐怕他也会变成烧焦的漆黑尸体，躺在废墟中被人指指点点谩骂，说这家欠债不还，烧死自己的算了，连邻居都被波及，把他家附近一带变成了火海。
东启人显然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耐烦的说：“经济不景气或是内部运作不良，都会让公司倒闭。对于无法自善经营的公司，东氏自然也不会做出毫无利益可言的投资。你家人选择自杀又不是我逼的，你也算是个成年人了，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好了，达也，请把无可还给我，我没有耐心再和你玩下去。”
达也意味深长地一笑，悠游的说：“无可，他一直都在这里啊。”
（三十七）
是的，他一直都在听着所有的一切。原来是这样，蓝斐的不幸，齐晓天的怨恨，都是那个人一手促成。
那扇门轻轻打开，精灵般的公主悄悄走进来，一颗珍珠从她眼里摔落在地上。
让人心痛。
达也很想揪住自己的衣襟，仿佛那样可以阻止自己的心脏猛然收缩。他强笑起来，说：“东总裁，我没有骗你，他的确一直在这。”是他安排的，为了那么一点的私心。
你的眼泪为谁流？
东启人和齐晓天同时看见他进来，两人都愕然一愣，袈着齐晓天的保镳在达也的暗示下松开他。原本在四周守候的人在瞬间走得一乾二净，偌大的客厅里就祇剩下刚走进来的东无可，站在中央的达也、东启人、齐晓天和依旧坐在地上，已经完全陷入自己世界的蓝斐。
东无可直直看向达也，脸色苍白的有些透明，轻声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明白。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为什么还要作弄他们？”
难道他以为让自己看这些就能让自己离开启人？你们根本不懂，也不会明白，我这一生永远都不会离开启人，无论他做过什么。他的伤心祇是为了这些人，可怜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启人的心其实比冰还要冷，无法驻入他心扉的人，注定要承受他的冷酷无情。
泪珠一颗接一颗的滑落，达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人以‘断线珍珠’来形容眼泪。
心脏的位置痛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有人已经先他一步紧紧抱住了那纤细的躯体。东无可的眼睛越过男人高大肩膀看向他，眼神是高傲也是悲伤。
“我们回家吧，启人。”
闭上琥珀双瞳，东无可把头枕在东启人的肩上，他一点都不想看这出精心筹划的闹剧。
“等等！”回过神来的齐晓天一把拉住东启人的手臂，气愤的说：“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一走了之吗？你……”
喋喋怪笑突然从众人身后传来，由低到高，由细到了尖刻得让人受不了的地步。笑声源自半坐在地上的蓝斐，她的眼神已经很混乱了。
她像梦呓般，细碎的说着不知给谁听：“我没有办法…… 不去爱他…… 我没有……办法！……如果……没有你，他一定会爱上我的！”然后她又
恶狠狠地咒骂：“你们不会被原谅的！兄弟相奸，是乱伦！你们都是禽兽！禽兽怎么会懂得爱情？！！！ 都是你，东无可你这该死的孩子，你不该出生的！！ 我诅咒你永远不能和相爱的人长相厮守！！！”
正是说到东无可一直最耿耿于怀的心刺上。他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不被期待的孩子，不应该出生的，所以你的名字叫‘无可’……
记忆深处的伤痕被再次翻出来。
“无可！”东启人马上发现了，慌忙把他抱起来，以免他昏倒在地上。这可恶的女人！
齐晓天开始不解地听着，脑袋一时还转不过来，然后…… “你们……你们……”齐晓天不可思议地指向两人，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事情来得太过突然，真相的震撼远比他听见家人惨讯时的震撼更惊人！
蓝斐的谩骂诅咒还在继续－－ “够了！”
啪－－－！
谁都没想到，突然出手的竟然是达也！
蓝斐被掴懵在地上，一时头昏脑胀，暂时也不必听见她恶意的诅咒。
“真失礼啊，我可是第一次对女人动手。”达也嘴上虽然这么手，话里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
“谢谢霍斯顿兹的盛情款待啊。”东启人抱着脸色发白的无可，说：“贵宝地不是我们可以逗留的地方，我们先告辞了。”
达也也很同意。他的目的不是为了伤害无可…… 伸手作出一个‘请便’的姿势，眼睛还是不期然地看向东无可。
真没想到，你还是选择了他……
百感交集。
眼看东启人和东无可要离开了，齐晓天心急地冲上去拦住他们，却被达也一手揪住，眼神严厉地止住他。眼睁睁地看着仇人从容离开，齐晓天气得直想痛揙这个阻止他的男人。
“你为什么让他们离开，你可以要胁他啊！”
齐晓天不甘心看着东启人就这么带着东无可离开了。他的仇呢？他的恨呢？！他向谁讨去？！！
达也出神地看着东启人离去的方向，良久才缓缓说：“他说的对，你也应该长大了，晓天。你自己其实早就明白你家人的死其实都是自己逼自己的，你不能马上接受，我可以理解。但别让盲目的仇恨熏然了你的心，那样实在是太可悲了……”为仇恨而活着，这样的痛苦，他是最清楚不过了。
“你在说什么呀！当初也是你答应会帮助我！东氏没有倒台，我们的契约还没有结束！”齐晓天气急败坏地叫道。
达也不想再说下去了。
突然间，这个游戏变得如此沉闷无聊，他甚至怀疑自己才是疯掉了的那个。
以前他是那么热衷于这种从远处观看别人复仇的游戏，他资助一点钱，然后大家都努力表演，爱恨情仇，私欲贪婪，迷恋堕落，他什么都看过。而这一个游戏本来和其它的开头都是一样的……失落的少年寻求保护和复仇的工具，找到仇家，进行报复…… 为什么到了最后却变了样呢？
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主宰，他无法再继续若无其事地看下去……
齐晓天楞楞地看着他的侧脸，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远方，那是东启人驾车离开的方向…… 脑海里迅速出现的一副副图片…… 东启人，东无可，东无可躺在达也的床上，达也疲倦的眼神，那天冲出去救人，在宴会中特别注意东无可的举动…… 所有的事情一下都连贯起来了！
答案呼之欲出！
“你、你该不会是爱上了东无可吧？！”
连齐晓天都无法置信自己冲口而出的答案。不，这太不可能了！达也怎么可能会爱上任何人！他是达也，他是无情无义的冷血商人，他祇会给予和取回，他根本不可能知道什么是爱！
爱上？
呵呵…… 他，达也?霍斯顿兹，怎么可能会爱。
仿佛听见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般，达也放声大笑，最后不可歇止地笑弯了腰。
“我爱上东无可？ 哈哈哈……”
爱上无可么？
也许不是爱上……
祇是迷恋上他那一瞬间散发的光彩吧？
爱是什么，他至今还是不太清楚……
（三十八）
二天后，达也和齐晓天突然出现在东启人的门前。面对东启人极端厌恶的表情，达也根本毫不在意，径自走进客厅，放松地打量四周。
还不错。
他得出的结论。
东启人脸色生硬地关上门，很不情愿地开口说：“不知道霍斯顿兹先生突然来访有何贵干？”
“我是不是打断了你的好时光？”达也微笑说，不意外地看见东启人脸上升起的怒气。
“我要回美国了。”
那就快滚吧。东启人真不知道这人还巴巴的跑过来，难道祇是为了告诉他这件事？
“蓝斐终于疯了。”
“那又怎么样。”东启人逼不得已跟上他的话题，难道他就不能一次过讲完？
达也笑了笑，低头看见自己在明亮茶几上的倒影，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悲。明知道无可不会愿意再见到他，尤其是在他做了那么恶劣的事情后…… 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祈望。
“无可都跟你说了吗？”他还很奇怪为什么东启人见到他还很平静的样子，他自己本人倒是准备好迎接这男人的怒气。
“说什么？”东启人眼中掠过一丝狐疑。
原来，无可还是没有说那件事…… 真是个可爱的傻瓜。达也张了张口，话到了嘴边又改变注意，说：“蓝斐筹划的复仇，你不恨他吗？”
你不说，我也不会说，就如你所愿吧，无可宝贝。
东启人盯着他，看不透那层碍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