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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器江湖 [14]

By Root 564 0
的多。
  “闭眼。”冷无双手指凉凉的,盖上了五十郎的眼“不要看。”另外一只迅速的从自己的脖颈处扯出一个小小的锦囊,灵活的夹出锦囊里的小小一粒药丸,想也不想的就塞进了五十郎的口。
  凉丝丝的感觉立刻顺着五十郎的舌尖蔓延开来,药丸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一点一点的渗入她的喉管。
  这本来就是江湖上千金难求的百毒解,小小一粒,因为炼制它的人退隐了江湖,而显得格外的可贵,曾经有人为了它,争的头破血流。
  惨叫声不停的从屋内传出,五十郎的眼被冷无双挡得死死的,但是心里的恐怖却到达了极限。
  胳膊的痛还在加剧,自己却不敢去看一眼。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
  冷无双的手缓缓地放了下来,虽然依然面无表情,眼眸里却透露着淡淡的悲伤,他一向内敛,所有情绪都收在了心里。
  厨房里,大夫人的眼里满是泪水,却横持着青锋剑,咬牙拦着同样满眼悲戚的护院们。
  地上躺卧的护院,七零八落的,每个人的脸都已经看不出原来的五官,露在外面的皮肤,也给挠的血淋淋的,皮肤丝丝缕缕的挂了下来,诡异而恐怖。
  这种毒药阴毒之处,就在于发作起来,痛痒难挡,分不出到底是痛还是痒,就算自己一直用手去挠,也减轻不了半分苦楚,那种从骨头里透出来的痒痛,让人在临死的前一刻还在饱受煎熬。
  简直是生不如死。
  五十郎的毒因为小小的一粒药丸,而被固结在手腕处,毒素像块黑黑的胎记,显现出一种狰狞的状态来。
  巴掌大小的盘踞在她的小臂,被她晶莹的肌肤一衬,更加惊心动魄。
  “我会不会死?”五十郎眼泪汪汪,回聚贤厅的路上,扯住冷无双问了又问。
  冷无双很不耐烦,举着雄青剑,挑开五十郎扯住自己衣袖的手,冷淡淡的回她:“暂时不会,一年的命还是有的。”
  不过一年……五十郎的眸子一下子就暗了下去,顿时没有了说话的力气。连带着走路也慢了下去。
  叽叽喳喳的声音一旦消失,便是死寂。
  冷无双走在前面,许久不见五十郎跟上,心里觉得奇怪,装作漫不经心的回头,稍稍扫了过去,见她满脸沮丧的垂着头,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不会有事……”
  哎?五十郎抬头,看向面色稍稍不自然的冷无双,“什么?”
  冷无双的眸轻轻闪了闪,黑遂晶亮,像洗练过的黑宝石,透着丝坚定的光芒,“我说,我不会让你有事。”
  不会有事的,在自己的山庄连累到了她,自己是有责任的。
  冷无双下意识的为自己的行为做出了辩解,然后伸手,极不自然的摸了摸五十郎的发,像摸一条巨型犬一样,道:“你会活的长长久久,像王八那样。”
  五十郎无言,对那个王八一词很是介怀。
  他的话带着冷冰冰的味道,明明是安慰的,说出来却别扭不已。
  但是,五十郎的心刹那间就安定了下来。
  然后,五十郎极为自信的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说,无双,你会不会已经开始喜欢我了,才会对我这么好。”
  轰,无双公子的脸一瞬变成了煮熟的龙虾,挥袖怒斥:“闭嘴!”
  接着,无双小公子很努力的平复自己起伏的情绪,强作淡定,沉默的仰天,眼睛看也不看五十郎一眼,就这么单手轻轻一挥,优雅无比,将尚且中毒的五十郎就又轻松的抛了出去。
  然后,头也不回的疾步走去。
  在这么悲伤而恐怖的气氛中,大家看看倒插在墙上的五十郎,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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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聚贤厅,大夫人稍稍定了定神,开始了艰涩的回忆工作。
  事情发生在二十年前……
  那个时候,老庄主还在,庄里那时还在接受江湖上想要归隐的侠士。
  这一日,下着连绵的雨。
  天阴沉沉的,到处都散发着一股霉味,江南的梅雨季节就是这样的,总是接连几天都在缠绵的下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这种天气里,谁的情绪都不会高涨。
  这里面自然包括卸剑山庄上下。
  中午饭刚过,大家就自发的围成一个圈,集体数散银,数完散银数整银,多亏了山庄的三位夫人管理有道,将部分的整银兑了成了散银,大家才有最后的娱乐。
  银子一块一块的掉在地上,叮当作响,敲击着地面,也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底,大家的情绪一下子就被银子掉地的声音给充分调动起来,开始觉得梅雨季节也没有那么的难熬了。
  “庄主,门口有人求见。”守门的张护卫跑到气喘吁吁,手里拽着个绿油油的竹简,上面刻着卸剑二字。
  早些年,卸剑山庄一共发过50枚避难令。
  惹了仇家的江湖侠士,如果了无牵挂,想要归隐,只有持着这枚避难令,就可以进入山庄,山庄自然可以保他们周全。
  到冷老庄主这一代,已经陆续回收了49枚,隔了10年,最后一枚的主人怎么也找不到。
  现在,最后一枚突然的出现,让冷老庄主着实开心了好久。
  不知什么时候起,冷家已经开始男丁凋零,到了冷老庄主这一代,临近50岁,大夫人人才怀上了一胎。
  以往的风光不再,使冷老庄主萌发了不问江湖事的念头。但是久寻不获的避难令,却一次又一次的将他这个计划延迟。
  这次,居然终于能集齐最后的一枚。
  这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是旁人所不能体会的。
  “他们人在哪里?”冷老庄主猛地站起,脸上满是惊喜,连带着将坐着的竹椅带出去很远。
  “回庄主,在前厅,”张护卫欲言又止,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的开口,“老庄主,来的人不怎么一样。”
  冷老庄主哈哈一笑,挥手道:“这些年,来的人都不会简单。”
  的确,卸剑山庄这么多年,避难来的都身负重仇,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有血雨腥风,再怎么不简单的事,在冷老庄主看来,也变的简单起来。
  所以冷老庄主并不在乎。
  得知了来人已经在前厅,冷老庄主走的飞快,将带路的张护院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见了对方的面,老庄主才知道张护院所说的不简单是指什么。
  的确不一样。
  事情居然和苗疆有关。
  坐在前厅椅子上的是一对苗疆夫妇。
  三十开外的样子,女的带着一个鬼脸的面具,上面都是些扭曲的图文,穿着苗疆女子的服饰,正小指翘翘的捻着长发。
  男子口阔面方,身形高大,一副魁梧有力的样子,往那一座像坐巨塔,裸露的胸前布满了血红的符咒,歪歪扭扭的爬满整个胸膛,显得格外诡异。
  两人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看见老庄主进来,都站了起来,一起迎了过来。
  “冷老庄主。”
  两人的声音都粗嘎无比,像铁砂磨过石磨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不知鄙庄有何可以帮助二位的。”冷老庄主开口便问,带着丝心急,这件事牵涉到苗疆,还需要迅速解决,再有一个月,大夫人便要临盆,自己无论如何也要陪在她的身边的。
  “我们这次来,并不是求庇护,只是想老庄主交出一个人来。”
  “是谁?”冷老庄主习惯性皱眉,问道。
  “贵庄的银霜。”
  银霜姓红,现在的闺名透透,是老庄主一年前刚纳的三妾,性格温顺,胆小怕事,原来据说也是苗寨那里富有人家的女儿,因为父母遭劫,才流落到了皖南。
  这一流落就是十万八千里。
  “不知二位要在下交出银霜是为何事?”老庄主的心突地跳了一下。
  “她偷了我们苗寨的压寨之宝,逃了出来,我们追她已经追了三年之久,如果今年寨宝再不回归,寨里一千五百条的人命就会不保。”
  两个人的神色相当严肃,连带着语音也稍稍激昂起来。
  冷老庄主微微一愣,问道:“二位是不是认错了人。”
  无怪他这么问,实在是自己纳的新妾过于文静,就连打雷闪电,也要恐慌许久,说她是盗宝潜逃的偷儿,实在是匪夷所思。
  “绝无可能出错。”
  偏偏二个人相当的斩钉截铁。
  既然对方一副信誓旦旦,冷老庄主自然没有道理再辩解下去。
  所需要做的便只有一事,那便是三方对质。
  三夫人很快就被请了过来,莲步轻移,走两步都要喘一喘,好容易到了前厅,没有说话,先扶着门框,平复了喘息才走进来。
  看见前厅里的两个苗人,不禁打了个哆嗦。
  颤声问道:“两位可是来找阿母的。”
  她的声音娇娇弱弱,未说话,泪水就已经在眼眶里转来转去,本来对面的两个怒火异常,听她这么一问,惊讶万分的问:“红银霜有女儿?”
  想来这个女儿连苗疆的人也不曾见过。
  其实不要说她的女儿,就连红银霜本人,他们也不曾亲眼见过,他们寨里常年女性带着面具,这个红银霜早年跟寨外的人学蛊术,一直不再寨里。
  知道她面目的人就更为稀少。
  “我是阿母路途上收的义女。”她娇羞的解释,眼神转过冷老庄主,含羞笑道:“我没有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和阿母后来还是分开了。”
  冷老庄主走过去,握住她的声,温柔道:“这两位是来寻你义母的,你知道什么便告诉他们。”
  他这么一说,对面的两人立刻接着道:“那么红姑娘,我们寨里的银霜现在何处?”
  他们这么一问,三夫人的泪立刻掉了下来,悲戚道:“阿母在来皖南的路上已经去了。”
  她的声音本来就很娇弱,这么一哭,真的梨花带雨,让冷老庄主不禁心也揪了起来,更加温柔的问道:“那么她有没有交给你什么?”
  三夫人凝神定气的歪头想了想,突然道:“有,有一个小小的坛子,封着口,我见阿母很是喜欢,便随她一起入了葬。”
  那两个苗人一下子扑了过来,神情狰狞的问:“那么夫人可否告知我们红银霜的坟在哪里。”
  他们的脸上,一个带着面具,一个画满了红符,情绪激动之下,更显得有种陌生难言的诡异感。
  三夫人吓的倒退了两步,握住老庄主的手,颤颤发抖,却异常勇敢的拒绝道:“我不会说的。”
  她这话一说,在场的三个人都皱起了眉。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那两个苗疆的更是愤怒,如果不是冷老庄主面色不愉的拦住,他们两个几乎都要扑了上来。
  三夫人吓的后退了两步,躲在了冷老庄主的后面,细声细气道:“你们肯定恨死了阿母,我若告诉了你们她的坟墓所在,你们定毁了她的坟。”
  柔弱中带着坚持,使她比平日里更美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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