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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的诱惑 [32]

By Root 542 0
,主意打到她好朋友身上了。张口想提醒方秀梅两句,见方秀梅一脸的幸福,又闭上了口。
  晚上十二点躲在蚊帐里,开着小台灯看书。手机在枕边震动,许知敏摁下键:“你好。”
  “下来一趟,我现在在你们宿舍门口。”
  她刹然一惊,不敢相信是他的嗓音。吸吸气平复心情,道:“墨深,现是超过十二点了。”
  “我知道。你下来,不然我就上去。”
  她恍然忆起方秀梅说的庆功酒,道:“你喝酒了?”
  “没。”
  “喝醉酒的都说自己没喝酒。”
  “我为了今天能来见你,把酒杯里的酒都偷偷给洒了,然后找了借口摆脱他们——”
  许知敏无语:这不像他,不像冷峻而高傲的他——
  “敏,今晚我很想见你。”
  她的手握紧手机,掀开被子。
  墨深徘徊在宿舍楼门前,眺望安静的大楼里她宿舍的那一角。夜深人静,他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每一下的砰然都在渴望着她。
  自小,从医是他作为长男继承父业的责任。因而,通过执业医师考试的一霎,他突然感觉到的是空虚。他甚至羡慕起了墨涵,能因着那条疤痕使得未来的路变得有意义。而在今晚的庆功宴上,他很难不去妒忌袁和东,知道袁和东几年来努力至今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袁和东酒量不胜,被不知情的几人硬灌下几杯白酒后,倒地不醒了。他们只好草草收场,把袁和东送回宿舍睡觉之后,各自找乐子去。他则跑到了她这里来。
  终是等到她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在她钻出宿舍楼小铁门的同时,他已是迫不及待地迎上去,用力抱住她。
  许知敏整个人撞进他的怀里,鼻间是他的味道,耳畔是他的心跳。双眼眨了眨,她找回自己的声音:“墨深——”
  “让我抱一会儿。”他用尽全身气力搂着她,却像是更想从她身上获取力量的源泉。
  她静心听着他剧烈的心声,似乎悟到了什么,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
  他揉着她的长发,闭着眼,顺着感觉吻从她额顶落住,细细地沿着鼻骨往下探索。游移到她紧闭的唇,他的双眼微张,看着她一双大眼望着夜空,一如那天她独自立在雪地,仿佛灵魂漂泊到了浩瀚的远方。他的心像钉子戳着似的疼痛,顿起怨恨及怒意一口轻咬下她的唇瓣。
  她的眉毛微揪起。他的舌尖混着血丝挑弄着她敏感的极限,一寸寸地侵入她的齿间。这带给她的是恐慌,举起手推他。他不同于袁和东那般温柔地对待她,而是像一股飓风野蛮地席卷她的世界。
  他并未停止,从最初的挑逗到蛮横的侵占,延至绵绵的纠缠。她的两手渐渐从他双肩垂落,迷离的视野见枝桠在夜中交互穿梭,沙沙沙摇曳的声响融入到他和她的呼气里。忘了吸气,她窒息的同时身子一软。他稳稳地扶住她的腰,在她耳际低声絮语。她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恍恍惚惚睁开眼皮,见着百米远的路灯杆下有一个人影。昏黄的光圈中,郭烨南一手插着大衣口袋沉默地瞅了瞅他们两个,背身离去。
  忽然是,一阵风打来,许知敏清醒了:俨然自己愿不愿意是一回事,而眼下的时机并不适宜去省医。
  因着这阵风,墨深慢慢地从放纵的沉沦中苏醒。解下围巾细致地裹住她冰凉的脖颈,摸摸她的脸,才不舍地放了她回去。
  踏上台阶,她不敢回头看他。在他和她面前的路有太多的未知数,一昧沉迷于失去理智的泥沼不适合他和她。只是,在梦中回味这种偶尔的静静的相处,愈加显得弥足珍贵。趁着宿舍里的人都睡着,她谨慎地把他的灰色围巾藏住了箱底。
  冬日的阳光带着种懒洋洋的暧昧。第二日,袁和东酒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发短信给她。
  “知敏,本来昨晚想带你去看药草园的薄荷,我知你为了我又种上了几株薄荷。得知它不再孤单,不知为何我的心里也安定了——”
  接到信件的许知敏把头枕在膝盖上,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中间那条电线,寻思孤单的味儿。有时候,缘分真是难讲的事,若昨晚找自己的不是墨深,而是另一人……眼神暗下,果然是连阿袁也无法插入他和她之间吗。
  嘟嘟,又发来一条他的短信:“改天,我们一起去看。”
  “再看看吧。”她回复。有了乔翔的前车之鉴,她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理才算妥当。无论她选择的是谁,纵使不是他们其中之一。友谊她仍想保留下来。
  因此,一句“改天”和“再看看”,如她所料,随着忙碌的日子,似乎变得遥遥无期。放任时间流逝是疏远的最好法子。对于她而言,现在尚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最少,她必须先有了自己的工作和事业。
  相较起爱情,许知敏更注重亲情。
  二月初过年,许知敏所在的实习科室因为人手不够,护长找她商量,希望她能留下帮忙。
  许知敏不能拒绝。M大一附院的老师对她的印象都不错,这里将是她毕业后就业的最佳保障,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破坏自身形象。
  在电话中如实禀告父母,父母表示理解,要她以事业为重。通话末,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担忧,许知敏向母亲提起了佬姨。母亲支吾道:你佬姨是回老家了,你两个表姨近来都没来串门子,具体情况我们就不知了。
  许知敏挂上电话,忧患的心悸未能平息。自实习后课业繁忙,又因平常皆是非节假日休息,都未能上大表哥家拜访。最近的一次,是在中秋节过后与方秀梅一同去的。方秀梅在席桌上口漏了她们被墨家邀请参加中秋宴。当时纪源轩脸色很冷,于青皖悄悄放下了碗筷。之后,于青皖曾找许知敏谈了一次,问及的全是有关墨家和纪家之间的事情。许知敏自然不敢随意揭露其中的矛盾,装起了糊涂。于青皖是明白事理的人,没再为难许知敏。
  既然不能回家探望佬姨,或许该寻个空儿找大表哥或表嫂旁敲一下。
  而在许知敏思量着这前前后后的事儿的时候,墨家一家人正赶赴嬷嬷的故乡西庄。
  因嬷嬷回老家时硬是把手机归还给了墨家,临行前杨明慧拨了纪楚丽的号码,对方显示是空号。
  杨明慧乍愣,心思事情愈来愈不对劲了。在嬷嬷回纪家后,墨家每次拨打纪楚丽的手机,均是陌生人接听,不是说嬷嬷在睡觉,就说嬷嬷和女儿去逛街。墨家始终未能与纪家人或是嬷嬷直接通上电话。本来想着,可能纪家对墨家仍心存芥蒂,故意不让他们接触老人。也算了,只要他们真心对老人好。然,现在完全与老人失去了联系,素以冷静著称的杨明慧不免着慌了。
  “无论如何,都得去。”墨振面对妻子的犹豫,摆摆手坚决道。
  杨明慧点头。这次墨家夫妇是排除万难,凑足了一个长假组织全家上门探望嬷嬷。何况,嬷嬷得的是绝症,此次再见不上面,以后更难说了。
  长途跋涉,风尘仆仆,墨家四口抵达离西庄不远的A镇。墨家夫妇在一家旅馆略作休整,墨家兄弟先去西庄探路。
  “哥,你说嬷嬷见到我们突然出现,会不会很惊讶?”墨涵兴冲冲地走在前面。
  “会吧。”念及老人,墨深不觉咧开笑。
  两人寻到嬷嬷临走前留下的纪家地址,见大门被一条长长的铁链拴住,一把大铁锁扣在了中央。两兄弟大吃一惊,没听闻过纪家搬家啊。
  匆匆向左邻右舍打听情况。在一家杂货店,店主提及:“是搬了。搬到哪也不清楚。这小洋楼是纪家空着抵债的。不过,也奇怪,他们在三个月前老人过世后就搬了,小洋楼却至今未有卖出去。”
  “老人过世?!”墨家两兄弟只觉五雷轰顶。
  “是啊,纪楚丽的老母亲嘛。很好的一个老人家,从香港回来与一家大小团聚,却活不到三个月,可怜啊。——你们呢,是从哪来的,是纪家的亲戚?”
  墨深张张口,说不出话,心口却是被千言万语堵得闷。眼眶涩痛,泪未能淌下,赶紧深吸口气,望到身边的弟弟。墨涵整张脸苍白如纸,双目空洞仿佛人失去了魂魄。
  “墨涵!”他狠狠捏了捏弟弟的手。
  墨涵喘出气,转过脸祈求道:“哥,这是骗人的吧?嬷嬷她——”
  “不知道。”答着弟弟,墨深走到一边,紧张拨打母亲的手机。
  在旅馆的杨明慧接到大儿子的这一通告知,惊呆了。三个月?!老人整整去世了三个月,纪家都没通知墨家。而且,期间墨家完全被蒙在了鼓里,可见纪家这次是铁了心,把事情做绝了!
  杨明慧继而又想:以老人的病情,若坚持吃药和化疗,本来延上一两年是绝对没问题的。是什么使得老人回纪家后病况急速恶化,三个月就过世了。至于自己的丈夫,自从放了老人回去后不时表露出了后悔,就担心纪家没能好好照顾老人家,或是老人家回了纪家不开心。不敢想象墨振得知这个消息的反应,杨明慧当机立断,嘱咐儿子:“马上打探老人安葬的地方。”
  两兄弟于是在村里四处询问,得到的全是不明确的答案。老人出殡那天,仅有纪家人。老人安葬在哪,是土葬还是海葬、火葬,村里人一概不知。
  “妈。”墨深再次与母亲通话,“都说不知道。”
  杨明慧思索道:“试试问纪家的亲戚。对了,问问许家。知敏应该知道吧?”
  这话出口,母子骤然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事实。显而易见,许知敏不知情。在获知他们要去拜访老人,许知敏还一再交代墨涵帮她带新年礼物给老人。
  墨深一拳抡向砖墙,沙土大片的崩落,他像是听到了自己的心也全线崩溃了。他该早点告知她嬷嬷得病的事,而现在是,压根没料到纪家会如此绝情,怎样都来不及了……若说之前对纪家仅是没有好感,那么,在这个瞬间他诞生了恨意。
  转首,见坐在土敦上的弟弟站起朝纪家大门走去,墨深急忙追上去。墨涵抡拳砸门:“把嬷嬷还给我们!把嬷嬷还回来!”
  “墨涵!!”墨深使劲气力从后面抱住弟弟,“我们回去!”
  “不!”
  “回去!!!”他揪起弟弟的衣领,对着弟弟的眼一字一语道,“听好,纪家的这笔帐我们会记着的!永远记着!”
  风从两兄弟四周的空地卷起,肆虐地撞击木门,链条哐当当一声声在空气中激扬。震起的是远在R市的阵阵雷鸣,轰轰轰如同炮响,大雨倾盆而下,路人纷纷闪躲。
  许知敏闪入宿舍楼,拿纸巾擦擦脸上的水珠。屋檐外又一声响雷,径直震到了她内心深处。她的手一哆嗦,纸巾掉落于地,瞬间被漫上的雨水浸透。她眨了眨眼,脑海里闪过前几天再次种下的几株薄荷幼苗。急急忙忙跑回宿舍拿了把伞往外冲。顶着狂风暴雨跑到了药草园,一看,积聚的雨水已是快淹没那几株可怜的幼苗。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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