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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爱当回事儿》舒雅 [5]

By Root 202 0
前那么惜言如金,反倒句句是理。真是令人佩服佩服。
  可是,是夜,他在床上翻腾,尽管是轻轻地怕吵了我,我还是意识到不对劲。果然,他腿痛。
  我立刻起来,给他双腿按摩。他的右腿仍然让我看了心痛。他慢慢地睡过去,我才放下心来。
  4
  幸福的日子过得行云流水般快。其实我并没有每天去蒋文那里。为了他们的百年庆,常常工作到很晚,回到家里,就把自己扔上床,和衣睡到第二天清晨。还有,有我在场的时候对于乐天并不容易,我总是把状态弄得太过亲密。也不是无时不刻发生儿童不宜举动,但是和这个人举手投足间都暧昧缠绵得不得了。
  蒋文固定每天晚上会作一些运动,为了避免因为失去右腿出现身体不平衡的状况。这个时候也是我不能参与的。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时间和空间。
  就要进入最后关头,我一连五天都是午夜才回家,当然每天他的电话奶茶不断,但是难解相思之苦。
  只在开会时才见到一次蒋文。他还是坐在对面客户方。
  我贪婪地看着他,他穿那件粉红色衬衫,笔直地坐在那里,帅得一塌糊涂。威廉碰碰我说:“适可而止吧。”
  客户觉得我们的布置还可以更好,但是所有都是以前确认过的,现在改动,很费时费力。
  对方负责人说:“唐小姐,这是我们要求改动的,增加的费用不成问题,我要的是一个完美的庆典。”
  但是没有所谓“完美的庆典”,五天以来的身心疲惫让我无法接受这样的要求。大概是我脸色太不好,威廉小声说:“安啦,安啦,只要有钱,会搞定的。”
  中间休息,蒋文拖着我的手去他办公室,我一边说“我想你我想你”,一边吻得昏天黑地。
  然后我说:“你帮我搞定你老板,不要搞这么多事,就按原来的方案好了。”
  他很严肃地说:“但是我也同意改动,力求尽善尽美。其实是可行的,需要我帮忙,随时叫我。”
  当我最亲近的人都不站在我一方时,我觉得彻底失望郁闷。顿时我连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于是转身就走,他伸手拉我,但是被我挣脱了。
  下半场会议,我低着头,谁都不看。
  当然达成决定,我他妈的回去找供应商将一切重新改过,并且时间极其有限。
  蒋文送我们出去,对我说:“中午在这里一起吃饭。”
  我看也不看他,闷闷地说一句:“没时间,我得回去做事,力求尽善尽美!”
  坐在车里,威廉说:“亲爱的,你最近荷尔蒙失调,脾气太暴躁。”
  我立刻破口大骂:“你试试每天14个小时每分每秒都在干活,连口水都顾不上喝,还要被客户挑三拣四!”
  威廉被吓了一大跳,立刻噤声。过了一会儿,他小声说:“但是他们很讲道理,肯付钱。”
  “肯付钱我就要伺候么!”
  威廉惶恐地看着我,以为我已经神经错乱,连这样的基本原则已经忘记。我低下头,不出声,累了。和蒋文不开心,让我很难过。我们竟然因为工作的事闹别扭,还是根本价值取向冲突?
  下午回去和同事供应商开会,传达精神,调整所有以前已经做完的功绩。这期间,前台几次进来,神情紧张地看我,但是我一摆手,表示懒得理任何人。
  终于交代清楚,我同威廉说:“我要回家吃饭、洗衣服、睡觉,否则明天我就没有内衣穿了。”
  没等他点头,我抓起包包就走。前台追着我,说:“小恬小恬,你男朋友下午打来无数电话。”
  “哪一个?”这个时候,我仍然不失幽默感。
  “送奶茶的那个。”
  我已经走出门口,但其实心里还是觉得舒服一点点,他主动打来电话。
  楼门口,人来人往,接孩子放学,买菜回家做饭。我垂着头开门,身心俱疲,对于外界一切都绝缘一样。
  突然,后面有人叫我,我听得出是蒋文的声音,真是惊喜,追到这儿来了。回头,看到的是一大束白色香水百合,娇艳欲滴,香气扑鼻。
  我心中的不快去掉一半,还剩一半。
  “还在生气?”他拉住我的手。
  还是不肯跟他说话,但是扶着他,努力撑起他的一部分重量,因为我住在六楼,又没有电梯,够他受的。真担心他的腿受不住,今天天气并不好。
  走到四楼,我说:“休息一下。”
  “哦,那我帮你拿包包。”又逞强,随便他。
  到了我家门口,两个人都有些气喘,我越想赶快开门可以让他坐下,越是弄错钥匙,气死。
  他却不急,靠着墙,在一旁拍着我的背,安抚。心中立刻温暖起来,另一半不快又减少一半。
  进了门,马上让他坐在沙发上,他却说:“没这么严重。”
  和他的房间相比,我这里简直是猪圈。我的衣物从卧室到客厅丢得到处都是。
  我找了只大牛奶罐,随便把花插进去。然后又开始把所有衣服收拾成一堆,扔进洗衣机。
  然后坐在他身边,帮他取下义肢,隔着裤子给他按摩腿。他一直不出声,任我胡作非为。
  等我停下,他才搂住我,一起半躺在沙发上。这一下,我的最后的不快也消失了。
  没想到竟然就这样睡过去,被他叫醒是两个小时后。还不明所以,太累了,睡得昏头胀脑。
  “回床上去睡,否则明天肯定腰酸背痛。”他一只手揉着另一边的胳膊,半边身子被我压得发麻。
  这个男人非得每次都搞得这么煽情么?我不无愧疚地帮他揉搓,好让血脉畅通,他脸上又是一片漠然,恐怕是酸痛得厉害。
  过了会儿,我站起身,才想起来他的轮椅和拐杖都不在,我这里的器具又如此不方便。
  我问:“拐杖在车里么?”
  “别麻烦了,可以解决。”我扶着他站起来,他可以灵活地用单腿跳着走。我心里突然难过得要命,交往以来,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举动,像他那么要求尽善尽美的人,当然在人前人后都不肯用这么可笑的姿势。
  可是今天晚上,为了迁就我,他都肯如此。
  我扶着他进洗手间洗漱,放张凳子让他坐下。但是发现他需要用手扶着才坐得稳。于是又只好站着,他一边身体靠着墙。我觉得心里酸痛酸痛的,他并不说话,同时面无表情,我立刻转身离开。
  这期间,我晾衣服。同时下定决心从明天开始,再接再厉,将这个庆典做到尽善尽美。如果一个身体残缺的人都不肯放弃标准,我怎么可以放任下去。
  我敲敲洗手间的门,他答:“好了,我来了。”我打开门,正看见他因为地滑脚下不稳要摔倒,我扑上去抱住他,结果正好面面相撞,惊魂未定,我们都捂着鼻子,哈哈大笑。
  那一晚,我们都特别轻柔。
  我的心情又好了。威廉的感触特别多,说:“原来女人们张牙舞爪,都是因为没有男人抚慰。”
  
  
4
  庆典前一天最后一次彩排。天气经预报肯定不会好,这个秋天真是特别,阴雨连绵。
  彩排前,我在洗手间里和陈湘君相遇,她在里面呕吐完出来,面色很差。我问:“不要紧吧?”心想,不是胃肠不好,就是怀孕。
  她摇摇头,微微笑一下。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会喜欢她。她并不张扬,娇气,令人讨厌,像我最初以为的那样。连我都觉得她和蒋文不知道多等对。
  蒋文坐在那里,等着上场,有他的讲话。我没法和他腻在一起,我得看着全场。由阿媚届时负责提醒他上场。
  可是我不时地回头看看他,他穿着深色西装很帅。不像我这厢,穿着牛仔裤,衬衫袖子胡乱挽得高高。
  等到模特们的节目结束后,我发现陈湘君和蒋文在亲密交谈,所谓“亲密”是两个人几乎头碰头。
  我心中不爽是一定的,但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可是等到快要蒋文上场时,我看到他们两个都不见了。我顿时体会了什么叫“怒火中烧”。
  我叫阿媚叫蒋文上场,阿媚居然端端地顺顺利利找到他,指定的礼仪小姐用力扶着他走上去。他讲话时不用稿,但是用手撑着身前的讲台,我知道他一定是腿痛得难以支持。
  阿媚看着他,说:“真是帅得让人舒服。”
  我却阴沉着脸不说话。
  “大姐,又怎么了?”
  “知不知道有一种心情叫‘嫉妒’?”
  我开始理解为什么有个老外说了一句很有深度的话叫:“罪恶不是‘我恨你,我要杀了你’,而是当你说‘我爱你,你是我的’。”
  他从台上下来,我去跟他说:“帅哥,表现不错。你可以走了。”
  他握握我的手,说:“我在家里等你。”这话真是慰人心怀。从来我的家里都没有什么可期待。
  陈湘君又出现,我装作很大方地说:“不如你送一下陈小姐,她今天不舒服呢。”
  陈湘君终于说了一句惹毛我的话:“如果你还住在原来的地方,那么我顺路。”
  我再不言语,立刻转身,不想他们看见我杀人的目光。等他们走了,我差点跳起三丈高。
  威廉很细心,拍拍我肩膀说:“亲爱的,一个男人如果只经历过一个女人,那么他还不值得爱。”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雨,淅淅沥沥。蒋文房间里的台灯还亮着,一本有关家居装饰的书还放在胸上,他半躺着睡了。
  他睡的时候没有鼻鼾,眼睛闭得很轻,柔软的头发垂下来,让人怜爱。我弄弄他的头发,他惺忪地醒了,我抬起他的头,把枕头放平,让他躺下。
  他问:“很累吧?”
  我问:“腿痛么?”
  他抱住我,说:“乖乖睡觉,明天全靠你了。”其实已经不是明天,而是今天了。
  睡到十点钟,蒋文已经不在房间里。我洗漱穿衣拿包准备出门,见他坐在阳台上。
  我走过去,蹲下,把手放在他左腿的膝盖上,问:“这里又潮又凉,怎么不进去?”
  “小恬,我怕我今天走不动。”他木着一张脸,这样的天气他腿上肯定痛苦不堪。他又绝不肯坐轮椅上台。
  我心中很是悲痛,尤其知道他不肯坐轮椅并不是好面子,而是那让他觉得无助,不自由。
  “我拿回来的麝香虎骨膏,有用么?”
  “哪有那么多虎骨?”他淡淡笑。
  我推着他的轮椅回到房间,把毛毯重新裹得紧紧的,说:“如果你走不动,我背你上去。”
  为防万一,我嘱咐他记得带轮椅,还有穿得帅点。
  现场一起基本井井有条。六点钟开始就绪,七点钟开始。七点三十五分蒋文讲话。
  七点二十的时候,我发现阿媚不见了,她应该去找蒋文。我立刻四处张望寻找帮助,然后就看到近处已经表演完的陈湘君。
  她主动问:“有什么需要帮忙。”
  我连忙说:“去化妆间找蒋文,带他来,等着讲话。”
  我在模特的化妆间隔出一块地方,放了张很舒服的沙发椅给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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